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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湖”周边的红色记忆(李世安)

 

建湖老县城(旧名湖垛)南面的几个小村庄,习称湖垛南乡,在“十一五”城市扩建中被划为县城城南新区,并利用两汪废窑塘,将其建成具有水乡特色的双湖公园,现已成为远近闻名的风景区。我爱“双湖”,不仅国内她是生态建湖的绿色地标,还因其周边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有着丰富的红色文化资源和广泛的群众基础,将永载老区革命史册,成为永不磨灭的红色记忆。

  民主建政前,今双湖周边的村庄就是红色文化区。县城南环路附近,湖中路南端,有个叫前李府(今近湖镇严桥村前庄)的小村庄,曾被称为“红色堡垒”。建湖在民主建政前为旧制盐邑属地,因位于盐城西北,俗称盐城西北乡,盐属12区的前李府地下党员王大林家就是中共盐城县委的重建地,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因此成了盐城地区党的发展史上一个闪亮的符号。

  上世纪30年代上叶,盐城地区地下党组织遭到国民党的严重破坏。到1934年,党在境内的活动被迫停止。193910月,中共苏皖区党委三地委派刘大谟来湖垛东南隅树家桥(今沿河镇树桥村)建立中共盐城县工作委员会(简称“盐城工委”),盐城县地下党组织才得以恢复。19405月,为了加强盐城县地下党的领导,做好八路军、新四军提前会师、开辟抗日根据地的准备工作,三地委又派方秉文来湖垛南乡前李府地下党员王大林家召开会议。根据地委指示,会上宣布中共盐城县工作委员会改建为中共盐城县委员会(简称“盐城县委”),县委机关遂由树家桥移至前李府,方秉文任书记,原县工委书记刘大谟任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王大林任宣传部长。

  王大林一家是革命家庭,他本人是前李府地下党支部书记,弟弟王建东(原名王大山)于1939年就参加新四军;父亲王日轩是塾师,中年因病去世,家里只有母亲和一个姐姐,全家人都倾向共产党。县委机关进驻后,王妈妈和女儿就悉心照顾县委机关同志的安全和生活,整天忙碌供县委成员(还有上下来往的同志)的吃饭,对外还要做掩护工作。县委开会时,王妈妈就在门口假装缝补衣服,为屋内开会同志放哨。平时,王妈妈自己吃粗粮、睡地铺,尽可能让县委机关同志吃得稍好一些,住得稍舒适一些。同志们都称她为“革命妈妈”。老人家心地善良,善人长寿,一直活到106岁才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王大林近邻是王炳文,南京钟英中学的毕业生,思想进步,要求抗日。地下党县委活动,他都有数,并给予方便和掩护。为了工作需要,经过一段考察后,地下县委将王炳文发展入党。他们两家房屋相连,内有一条暗道可通,在王大林家遇到危险时就通过暗道转移到王炳文家,因他家是地主不易被人怀疑。有时也在他家开会、食宿。

  盐城县委机关驻前李府的日子,尽管在八路军、新四军会师前夕,形势越来越好,但处境仍然很艰险,国民党顽固派正抓紧清洗“异党”,“双湖”周边的朱严三庄都驻有国民党军队,特务很多,大路口还设岗放哨,盘查行人。因此,他们的工作只能个别串联,秘密进行。为了确保地下党县委在前李府一带活动的安全,本地地下党经过艰苦工作,首先将国民党的乡、保长换掉,由我们“自己人”担任,暗中保护县委机关,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由于统战工作做得好,连驻湖垛的国民党12区区长也为我所用。在那峥嵘岁月里,我地下党县委在全境先后发展70多名党员,建立了党的联络点和基层党组织,并团结了一大批开明绅士参加抗日救亡,又积极为两军会师做好各项保障,在收集敌人情报及了解地理、地形等方面受到我驻军首长的表扬。1940年暑假,组织进步师生,一个晚上就将湖垛大街小巷都贴上欢迎八路军南下和宣传抗日救亡的标语。第二天,轰动全镇,驻湖垛的一个营顽军见势不妙,吓得全部撤往荡西。接着,地下党就在镇区搞统战工作,稳定商人和士绅,动员商会出面维护市面秩序,准备欢迎八路军入境。108日,八路军五纵队先遣队第一支队一团抵达湖垛,解放了盐城西北乡,塘河西岸人民群众莫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有的积极为大军出伕,有的争当向导。湖垛商店都张灯结彩,组织了欢迎会,敲锣打鼓放鞭炮,欢迎气氛很浓。1010日,八路军、新四军在北驹西边狮子口会师,开创了盐阜敌后抗日根据地。随后,盐城县委机关即由湖垛南乡的前李府迁往盐城,由地下转为公开活动,并全力投入县、区两级政权建设工作。同年底,圆满地完成了地下县委的工作任务,为我党开辟盐阜抗日民主根据地奠定了有利的工作基础和群众基础。12月,为加强党的领导,盐城县委进行了改组,冯国柱任县委书记。原盐城地下县委成员,有的被调进西北工委工作,有的调任区一级民运队长、区委书记。盐城县委在前李府居住半年之久,坚持在敌人眼皮底下工作,未受到任何破坏和损失,实属不易,这是与建湖人民,特别是湖垛南乡前李府人民的支持、保护分不开的。正如刘大谟在《回忆王大林在盐城的地下斗争》一文中所说,建湖人民对党是有功的!

      建湖是革命老区,刘少奇、陈毅等老一辈革命家都在这里工作和战斗过,创立了光辉的业绩。这是建湖的红色经典,也是老区革命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刘少奇到了。那是1940112日,刘少奇(化名胡服)从益林赴海安途中,特在湖垛逗留,看望驻防在湖垛镇的八路军五纵队某部三团指战员们。少奇同志抵达湖垛镇时,已是中午12点,他抓紧就餐时间,与三团干部交流,询问驻军思想状况。饭后即去走街串巷,了解湖垛镇的政权建设、统战工作和对敌斗争情况。当来到小镇西侧的河湾处见一渔民老大娘正在补网,便凑过去拉家常:“老大娘,你们的生活怎么样?”渔婆说:“八路军把我们解放出来,不再受人欺负,打的鱼也卖到好价钱,生活有指望了。”刘少奇又接连走访了几户居民,每到一户,都要细心地问这问那,关怀备至。直到傍晚时分,他才回到团部驻地湖垛镇北当典。当晚,又召集部队营以上干部会议,对如何开辟苏北抗日根据地作了重要指示。第二天一早,他跨上小木船,踏上去海安会见陈毅同志的航程。这是刘少奇第一次来盐城西北乡的情景。

  陈毅也到了。皖南事变后,陈毅就任新四军代军长,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曾多次来湖垛南乡做中上层人士的工作。通过登门拜访、邀请座谈与之诗文唱和等形式,做了大量的联谊工作。1941年农历二月十六日,是建阳镇陈重平老先生的次子其宣结婚之日。当时建阳一带常有土匪、顽军前来袭扰,所以他就移居到湖垛南乡朱尤庄的外甥家避乱,儿媳的喜事亦在那里操办。陈重平曾与陈毅有过交往。陈毅借吃喜酒的机会,一并拜访前来赴宴的杨幼樵、姜效诗、蔡仰山等名流,并请他们出山抗日。在酒席上,陈毅风趣地说:“诸位都知道‘商山四皓’的事,你们四位都在建阳,亦可称为‘建阳四皓’了。‘商山四皓’要归隐山林,独善其身。你们‘建阳四皓’可要挺身而出,共纾国难啊!建阳是个名镇,南宋最后一个丞相、忠烈公陆秀夫就出生在这里。你们作为英雄故里的人,可谓无尚光荣的啊!”陈毅那借古喻今,生动风趣的话,说得几位老先生笑逐颜开,顿觉豪情满怀。四位当即异口同声地说:共产党和你陈军长相信我们,我们也一定真诚地支持共产党和你的工作,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同舟同济,争取抗战胜利。陈毅在戎马倥偬之中,还抽空拜访了当年曾去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的法政举人、北洋军阀时期的江苏省议员夏逸凫和清末秀才、办学名流乔炳老先生。此后,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岁月里,受过陈毅教诲的民主人士,依然诗文唱和,往来不断。

  盐城西北乡的抗日民主运动,一直走在全县乃至盐阜地区的前面。19412月,境内有了第一支地方抗日武装——树海大队(后改名盐城县荡东大队),有50多杆枪,活跃于湖垛南乡唐桥之东,沿河两岸。同时塘河两岸各区都建立起常备大队,下设班排,为武装抗日作好充分准备。是年春,华中局在境内5区(今庆丰镇地域)创立农民工作实验区,该区的群众运动直接受到刘少奇的亲切关怀和指导,于4月初,在全县第一个成立区农救会组织,会长马玉甫,受到刘少奇的表扬。6月,湖垛镇在全县率先成立工救会。青救会、妇救会、教救会、儿救会等抗日的群众组织应运而生。西塘湖畔,战旗飘飘,号角声声,一片龙腾虎跃,在敌后树起了一面抗日大旗。

  进入春、夏间,形势骤变。日伪军以盐城为主攻目标,发动对苏北地区第一次大“扫荡”,叫嚣“要完成皖南事变未竟之功”。对此,新四军军部早就有所准备,陈毅军长亲自到几个开辟较早的地区进行勘察,选择了西塘河湖垛附近,为以后情况变化时军部机关临时转移的地点。这里沟河纵横,西南临荡,水路四通八达;西北通旱,与阜宁相连,是一片青纱帐,进退两便,加上这里群众有高昂的爱国热情,在战略上有一定优势。7月起,盐阜区党训班在湖垛开办,参加学习的有区、乡党员干部300多人;盐城县青救会亦在境内芦沟寺主办盐城中学生夏令营,有14所中学850余中学生入营受训。西塘河两岸,一时成为盐阜区抗日斗争的战略基地。

  鲁艺师生于624日撤至5区,参加减租运动,进行抗日救亡宣传。6月底,转移到湖垛南乡高马、镇南、武陵等地,利用田头、村头、场头作文化宣传阵地进行抗日宣传。各系同学混合编成二、三十个小组,分至各保,既是工作队,也是小文工队,自编自演文艺节目,书写墙头诗,张贴标语,开辟壁报栏,举办时政讲座,乘凉晚会等,宣传共产党抗日救国的主张,宣传新四军英勇杀敌的事迹,增强群众对抗战胜利的信心,进而动员群众踊跃参加农民自卫队,积极做好反“扫荡”的各项准备工作。抗战时期广为流行的《中华民族好儿女》这支歌,就是鲁艺戏剧系主任许晴在此期间创作的。师生们通过艺术宣传,很快接近了群众,把群众发动起来。当年“七一”在湖垛召开的万人反“扫荡”动员大会,举行了民兵武装检阅式,规模甚大,盐城县总队政委冯国柱、盐阜地委宣传部长曹荻秋担任检阅官。湖垛南乡参加检阅的自卫队、运输队、拆桥队、打坝队、担架队、情报队最为活跃,有的还以扁担、叉子为武器,参加游行示威。在这次大会上,鲁艺师生把群众的各种文娱活动,都充分地发挥出来,舞狮子、跑旱船、耍杂技,应有尽有,单是龙灯就有九条;另外庙里的“万民伞”、“打道牌”,也为宣传画和标语利用了。那天到会的群众将近两万人,锣鼓爆竹齐鸣,五彩缤纷,群众情绪非常高涨。鲁艺的抗战文化,点燃人们的爱国激情,鼓励军民的斗争意志。高马、武陵两个乡,即有1000多人报名参加自卫队。会后,立即投入坚壁清野的行动,水上船只如梭,陆上车水马龙,转移粮食、物资。机关、学校都有准备地迁移到偏僻乡村隐蔽起来。反“扫荡”准备工作如此雷厉风行,充分显示了抗战文化与宣传动员工作相结合的伟大力量。在这里,鲁艺师生为欢迎国际友人希浦夫妇及新来之音乐家贺绿汀,举行了一次晚会。文艺表演以后,希浦关于苏德战争、贺绿汀关于音乐问题发表了演说。虽然欢迎晚会是在高马庄打谷场上举行,条件简陋,但却是“战地黄花”,别开生面。

  这支文化劲旅在湖垛南乡活动了10多天时间,后新四军的军部也来到湖垛北乡,刘少奇、陈毅在这里运筹帷幄反“扫荡”达15天。华中鲁艺师生遂从湖垛南乡转移至湖垛北乡北左庄、汤碾等地,同时转移的还有华中党校、抗大五分校、江淮印刷厂等。720日,西路日寇1000余人乘汽艇由宝应的西射阳向湖垛侵犯,企图策应东路侵占沿冈之敌,实行分进合击,消灭新四军领导机关。刘少奇、陈毅一边指挥战斗,一边组织转移。月底,安全到达新四军军部临时驻地阜宁县周门。在转移途中,鲁艺二队师生于24日凌晨途经北秦庄时,遭敌包围,在突围中,师生们表现了英勇顽强的斗争精神,35名师生阵亡。鲁艺原教导主任丘东平、戏剧系主任许晴也以身殉国。为纪念鲁艺二队壮烈牺牲的师生,后来的建湖县委、县政府将埋葬烈士忠骨的地方,分别取名为鲁艺大队、东平大队、许晴村等。1984年,又建起了华中鲁艺抗日殉难烈士陵园。这次日伪军大“扫荡”,境内有100多名干群为抗击敌人,保卫家乡,英勇地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前李府所在地的严桥村,村民朱同富、戚大呆子、张海友的母亲,无辜遭敌人杀害,王大林的三姐也是在这次扫荡中被敌人追赶下水淹死的。张大生的父亲腿上被敌人子弹打了一个洞,残疾终生。敌人到湖垛南乡“扫荡”扑个空,大肆放火,沿途烧毁民房360多间,王大林、王炳文两家房屋也化为灰烬。

  日伪侵占湖垛后,湖垛南乡人民充分利用地处城乡结合部的优势,借去据点送草、送青货的名义打听敌情,为我抗日组织传送情报。有一次湖垛日伪军确定某日来偷袭驻张庄的新四军兵工厂,被送青货的一菜农获知,连晚报告区民运队长方秉文。方马上赶到张庄,组织群众帮助突击转移,把机器和已造好的手榴弹全部转移到张庄北边乱坟穴内,工人都撤至旁风湾一带。敌人一无所获,气急败坏地烧掉了兵工厂几间草房。今“双湖”东边李家庄旧时专营鞭炮,这里师傅曾参与地方游击队计议,主动捐出大批鞭炮,将其放在空铁桶内爆炸,选好塘河边为燃放点,多远就听到好似机枪连续射击的子弹声,响个不停。湖垛据点内敌人大惑不解,惊恐万状,只好用火力还击,消耗了很多子弹,此招起到了迷惑敌人、袭扰疲惫敌人的目的。在反“扫荡”战斗中,境内人民和区、乡自卫武装,紧密配合新四军主力,开展游击战争,活动于日伪扫荡的边缘地带和合击圈的隙缝中,神出鬼没的打击敌人,撤渡船、拆桥梁、毁道路、拦河打坝,使扫荡之敌伪处处挨打,八面受制,惶惶不可终日。在反“扫荡”一个多月时间,西北乡人民配合驻军战斗50多次,打死打伤日伪军300多人,击退了扫荡之敌,沉重地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保卫了根据地,取得了此次反“扫荡”战役的胜利,迎来了民主政权建阳(湖)县的诞生。从此,建阳(湖)县抗日民主运动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

  穿越时空,重温历史。建湖县从这里走过来,共和国从老区走过来。在这片热土上,经过战争的洗礼,留存许多革命遗址、英雄业绩和动人故事,已积淀为独具魅力的红色文化,日久弥新,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建湖儿女,并成为今天奋发图强、建设幸福建湖的精神原动力。

    “双湖”周边的红色记忆,是革命史,是教科书,是建湖人民宝贵的精神财富。

      (转自《建湖文史网》。)

 

 

文化双湖遐思(唐小可)

 

建湖人终于建成了湖,而且好事成双,一下子建了俩。建湖人是玩文化出名的主。直到现在,好多地方还在哼着山歌田曲,这地方却早就把它们变成了泱泱大剧。那么冷不丁搞出个双湖来,建湖人当然希望它有点文化,其实还不仅仅是有点,既然双湖是风景中的精品,那么怎么的双湖也应该搞成个文化精品吧。

听说数次双湖规划会上,总会有人执着于文化双湖的建设,倒引发笔者的兴趣,于是便想何不来个文化双湖之遐思,或者于决策者有所俾益也未可知。

 

双湖山门及题记

 

其实如果查辞典,这里用山门也许不很准确,因为山门一般指的是寺院门前的楼门。不过,现在人们通常也把风景区所建的楼门叫作山门,看来是《辞源》之类需要修订,而不必削语言之足去适辞书之履。当然,为了免生歧义,不妨称作风景牌楼。总觉得要与湖面浩荡的东湖相称的话,双湖的山门或是牌楼(下面还是单称山门吧,免得行文啰嗦)怎么也应该更高大些。估计大多数人都有着这样的想法,因为大多数人都会“小看”双湖的山门。笔者难以免俗,也心想这座山门如果再高更大一些,那么它的门柱就可以更多更高更粗一些,就可以在上面挂上几副当今名士所撰的佳联,将来也就会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文化遗迹。

双湖的山门设在东湖的东正门,此地实在让人颇生感慨。我自己就曾想冒充名士,设想这山门题额面东可为“荷秀双湖”,面西可为“钟灵毓秀”,山门东面刻着莲花的平台,可名为“芙蓉台”或“步莲台”。其中“荷秀双湖”之荷,可读两音,一为荷花之荷,正与芙蓉台或步莲台相称;一为荷负之荷,表明放眼双湖为最秀丽之处。面东处亦可题取陈丕显视察建湖之题词“水乡明珠”。战争年代,陈丕显曾在建湖一带战斗工作过,后曾担任国家领导人,而双湖公园最是水乡明珠。至于山门门柱上的楹联,也拟了数副,其中一云:“天生千秋浩气;水漾万丈豪情。”又一云:“风来万绿,入则心闲气澹;湖蕴千秋,出乃意旷神扬。”还拟了几副,觉得能见公婆的也只有这两副了。可惜现在的那山门无有它的容身之地,自然当今名士们在此便无用武之地了。忽然想到,何不可搞它两道山门,不但可蕴楹联,本身又何尝不能成为一则故事?

说完山门说题记,题记亦可称作记。在山水名胜处或是重要纪念地,总会邀约名士写篇题记,或是叙史实,或是抒情怀,其实也是花样百出,各遂心愿,并无固定格式。双湖山门南侧,立有一碑,上亦铭有一则题记,颇可赏析。题记曰:“建湖地富海西,民慧一方。吴越灵韵共楚汉雄风,敦厚勤劳兼聪敏昂扬。新纪甫开,国运繁旺,县力隆昌,始建双湖于县城南苑,化窑塘荒弃之地,惠万民谐游之畅。风舞杂技俏,花雨淮歌飏。两泓绿波兮连天,千载浩荡兮风泱。戊子八月启建,庚寅满目春光。双湖得成,建湖名彰。心凝力聚,再谱新章。”其落笔由地及民,重点却在民之精神风貌,便很是脱了俗套,下文双湖之建亦自起点不凡。承接而言双湖来历,虽是自然之语,却显双湖构思之不凡,化自窑塘荒弃之地,而供万民谐游,创园者自是不凡,而能发其不凡者自是不凡。转语绘尽双湖风姿,虽是二十四字,却动静相生,有声有色,全无小家子气,尽显廓远胸怀之不凡。最末数语叙双湖建设历时则显其速,述双湖建成意义则显其深,祝双湖未来更美感则显其远。

不过题记既是叙史抒怀之文,再好的题记也不能说是唯一的题记。双湖本来就是蕴涵深厚的,则可供游人与名士生发之处自然丰厚,则何不就此多搞笔会,多搞采风,题材取双湖,体例随人意,坚持下去,成为一种文化小聚之常例,如果再能阶段性遴选佳作,印制成册,以文会友,以文易俗,不亦生双湖之风雅而增建湖之高趣吗?

 

二十七桥明月夜与桃花潭水深千尺

 

实在不是小可记错了杜牧名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因为双湖里实在是有27座大大小小的桥,东湖12座,西湖15座,当然加上分隔东西湖的跨湖大桥,就应该是二十八桥了。说句笑话,当初要是少建2座桥,或许会显得设计者文化内涵深厚,也为游者增生“二十四桥明月夜”之雅趣。现在不妨将其中某些桥梁联为一桥两梁,孪生一下,也是蛮好的想法。27桥而计为24桥,本身就包括着很多的趣味。其实,杜牧诗中“二十四桥”只是一座桥的名字,后人误为桥的数目,再说一句,双湖中究竟是27座还是多少座,诸位还真得好好数数,小可有时还数出过29座呢。

当然,所取桥名亦当有些内涵,亦可多些奇思妙想,不必过于求实求稳。固然有人认为平实稳重也是一种文化,然而出人意料之外的创新或许更多些文化的光彩。但为桥拟名之先,不妨先看其水。双湖的桥特点不能说是很明显,跨湖大桥有长龙卧波之势,亭桥有古姿古风,除此而外,大致只是栈桥有石木之分,其他的桥从桥梁形态、栏杆制作等方面并未有特意设计。不过,我也想设计者何以会如此不甚经意?实在是因为双湖的大小水面太有特质了。

两个大湖一为东湖一为西湖,其中子湖、连接水域等不妨以“潭”名之,也可以涧、海、泉、湖名之,主要依据环境、景色、感受或其形状、声响等命名。之所以这样考虑,因为若多用湖名不免与东湖、西湖相重,若用塘名不免未脱土味。潭者,本指深水所处,更重要的是此地不太常用,能有些逗人想象之趣。何况很多人会由“潭”而想到中国文学名篇《小石潭记》,倘能重温起“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体味清静之境,不也是陶情养性之一得么?

某日,我曾兴之所致,周游双湖,给诸多水面在自己心中拟了名字,这里公诸同好,只是抛砖引玉而已,并非欲占先为“名”。先看东湖:东湖山门向北,那里有一较大水面,其形似扇,而四面绿树披拂,微风过处,不免让人顿生清爽之感,何不名为“绿扇潭”?东湖山门向南,亲水东园曲桥以南的水面,其形颇似《西游记》神仙手中的葫芦与宝瓶,可名为“仙葫潭”或“宝瓶潭”。由此而南,有一水面周遭皆植碧桃,春来自是满眼桃花,称作“桃花潭”自然顺理成章,只是后来我至西湖又发现一处天成之“桃花潭”,遂想何不称东湖的为东桃花潭,西湖的为西桃花潭,两下颇生相映成趣之意味?

东湖双湖会所四面环水,遍植各色好竹,小可虽是日中所游,不免生月下之趣,后在西湖亦遇有相似仙境,竟想起唐张籍“竹月泛凉影,萱露澹幽丛”之句,正可称为东西“竹月潭”,倘然变化一番,也可称为“月竹潭”。东竹月潭,我意亦可称为“月桂潭”,因为在双湖会所正门处植满桂树,桂与月自然是太易联想之物,又一想,可以将这正门一处水面称为“金桂潭”。

双湖会所之南是森林公园,放眼看出,竟有一条小溪从林中逶迤而出。自古以来,中国文人被孔子熏陶成强烈的“学而优则仕”的念想,以至于“学不优亦欲仕”;而另一方面,一旦不能为仕自然就想归隐山林,那种种志趣便思寻个归隐所在。小可虽不算文人,也沾染不少此种习气,看到这样一个引人发思古之幽情的水面,一下子就想到倘名为“云林涧”,岂不妙哉?由此又生一念,如果称为“鸟鸣涧”,亦甚是有趣,夜月临空,得携一二闲友,听桂花落,吟王维诗,品月下情:“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深涧中。”此趣世间能有几处?

行到西湖,这西湖南面正门是设计者精心打造的一个所在,特别是正门处树起的高高水车。不过,我总以为其最高明之处不在于此,而在于顺势设计的多变水面,这里亦为两处相联的水面,未见过双湖真面目的人,说不定到了这里,会以为面前的这两潭便是双湖,实在可以称为“小双湖”。当然为了有所区别,我以为可名之为“双潭”,正表明其为双湖之正宗嫡派,后来发现北门处亦有同样意境所在,故而分别称为南双潭、北双潭,不亦可乎?而就南双潭而言,如果水车启动,自会水声哗哗,称为“响潭”也甚是动听。

由南双潭东行,便是罗汉院,供佛之所设于公园,自是让人于清净处净心,临于院西一湾水面,自可称之“净心潭”。或者不宜劝佛,则可名为“沧浪池”,取“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之意,雅俗同池而异趣,不亦宜乎?

由南双潭西行,在临湖轩与淮戏大舞台之间有一所在,植满好竹,便是前面所说之西竹月潭了,当然因为此处所植好竹多为紫色,亦可名为“紫竹潭”,不过小可以为还是叫竹月潭可以东西呼应,显出两湖之千丝万缕联系。由此西行不远,折向西门之北,木栈桥与堤路环绕着植满桃花之所在,便是西桃花潭了。由西桃花潭向北,是规划设计中的少儿活动区,虽说现在还有待装备,但可以想见将来这里是一片欢乐之海洋,这样其西侧一片原生态的沟塘水面,正可称为一片“乐海”。

在西湖的北正门附近,也是水面比较集中的地方。正面前面以为称作“北双潭”,当然其周遭多紫树紫花,叫“双紫潭”亦无不可。而其西侧四处榆树,可称为“碧榆潭”,其东侧的水面构造较为复杂,由三层跌水小瀑相衔接,其东又是一处较大些的水面,这三层跌水小瀑可名为“三声潭”,而其响中求静正是中国园林构造中的常例,东面的水面不妨称为“息心潭”,正与南门之净心潭或沧浪池呼应。

    由息心潭而东,直到东湖北门之绿扇潭,这之间全然是浩瀚的双湖水面。西湖秀丽,东湖壮观,而夹生在这之间的大小水面,水桥相映,异趣竞生,游双湖者自会由此中受益无穷。跨湖桥,可名为双湖桥、越湖桥,或秀湖大桥,或日月桥,或九龙桥。东湖东正门入口南行,依次为踏樱桥,园东桥,林涧桥,双珠桥,壶口桥,园西桥(东湖西南角处),东石栈桥,西石栈桥,光前桥,裕后桥,东景忠桥(相对建阳景忠桥而言,这其中道理下文将有详论)。西湖南正门入口东侧,净心桥,菩提桥或沧浪桥,梵净桥。西侧观鱼石栈桥,闻莺桥,菱歌桥,西湖北正门东侧,绿秀桥,听瀑桥;西侧,步玉桥,拾翠桥,观荡桥或乐海桥。西湖西正门北侧东木栈桥,西木栈桥,春香桥,秋月桥。

为什么小可想给这二十七桥,还有这众多水面,妄拟数名,实思为游人之无穷趣味寻个载体。笑我杞人忧天,我则受之;讥我画蛇添足,我则非之。

 

名士风流天下闻

 

人文人文,有人方有文。游双湖,品文化,离开“人”,文化何从谈起?欲增双湖文化内涵,人文一节最是重要。

不过就双湖而言,说到人文,不妨先从坡地拟名说起,东湖东正门南行,有一大片坡地,我以为可称为“丹阳坡”。建湖先属楚,后属吴。楚国最先建都于丹阳(今湖北省丹江市),吴国始都苏州,后东吴曾建都丹阳(今镇江丹阳),陆秀夫3岁随父赴丹阳读书,而唐人郑遨“路指丹阳分虎节,心存双阙恋龙颜”正为陆秀夫后来之实践。因此处坡地被一小径分为南北两片,此处绿地亦可名为双凤坡,暗指陆秀夫与乔冠华,北为丹凤坡,南为翠凤坡,此两坡正可与双珠岛、九龙阁等产生联想。东湖东北角有一片高地,可名“景忠岭”,纪念陆秀夫,其故乡有景忠桥,亦与明末英雄史可法在扬州之梅花岭相呼应;或名清梅岭,陆秀夫被贬潮州时曾有口占一诗,诗云:“平生素抱忠贞志,清似梅花压岭头。只手孤身扶危宋,鞠躬尽瘁死方休。”西湖南侧罗汉院后有一高地,可称梵净岭,而北侧烟花广场后面的高地为双湖制高点,可称竞秀峰或尽秀峰。

东湖绿扇湖北行而西,基本无甚设施;西湖北正门东行,亦基本无甚设施。两处均可作为名人苑之所在,以此构成双湖人文内涵之重载。名人苑可分为历史人物与现代人物,采取开放式,每位名人由塑像、事迹碑文、联屏、绿化等构成。入苑之名人宜相对从严。历史人物如南宋负帝蹈海的左丞相陆秀夫,清末著名思想家、文学家、学者陈玉澍,盐阜地区辛亥革命首举义旗的烈士孟佐天,入选江苏“双五十”人物、抗日殉难将领陈中柱,全国著名革命烈士、著名革命教育家赵敬之,中国现代军事文学重要奠基人、鲁艺烈士丘东平,民国国会议员、大法学家季龙图以及陈琳、臧旻、臧洪、陈容等。现代人物如左联重要领导人、革命家王翰,著名学者陈中凡,著名外交家乔冠华,中国农村改革风云人物陈庭元以及著名科学家王赣骏、中国工程院院士夏咸柱、李立浧、王学浩等。名人苑之人选、事迹简介、联语及塑像方案等均可通过社会公开征集、多轮评选来进行,把这样的过程作为扩大宣传、增长内涵的过程。当我们带着孩子游览双湖公园,在美丽的风景中领略建湖的名人风采,这对孩子的奋斗与成长所产生的影响实在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听说有专家建议在双湖公园路北构建“湖垛老街”,我想这是一个太有意思的想法。虽说人们印象中的湖垛老街还在,那是一条北起神台桥,南至顾家大桥的狭窄、拥挤、吵杂甚至还有些肮脏的老街,但是只要想象一下从明朝起,这条街在它的形成与发展过程中有多少传奇故事,有多少传奇人物,或者说那简直就是建湖文化的记忆源头,是建湖民风民俗的起始,把它们浓缩在双湖公园北侧,那是一种多好的呼应。我们可以在这条老街里体味到先民们的生存方式,还会看到许多的历史遗迹,想象着刘少奇夜宿北当典,谋划华中根据地的创建大业,然后从那烦杂的湖垛老街步入安谧悠闲的双湖胜境,或许对我们去感恩先人,体味生活真谛会大有帮助吧。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双湖公园中设计了许多小岛与小洲,使水面更多了一些变化,同样也就更能激发人们的想象与情思。

东湖中有七洲一岛,我们由东正门步至亲水平台,南行第一个小洲植有数株樱花,春来最早樱花雨,称之樱花洲可矣。继续南行是两颗珍珠般的小洲,大的可称为大绿珠洲,小的可称为小绿珠洲,由此向西看去便是双湖会所所在的一个岛,此岛实际由大小两个岛构成,其会所名为“九龙阁”,自是用九龙口风景区之名牌,则此岛正可称为双珠岛,所谓大龙珠岛、小龙珠岛也,与九龙口的大小龙珠岛正相呼应,或者当初之设计者即存此念。双珠岛西行有一片被莲荷围拢着的小洲,自可名为荷洲,后行至东湖北侧又见一双似孪生之小洲,则南侧之洲可称为南荷洲,北侧称为北荷洲。在东湖西南处还有两小洲,亦宛如珍珠一般,便可称为西绿珠洲、北绿珠洲。或者还有一种思路:东湖东正门亲水平台之南的小洲称为东洲,此处水面最为广阔,临湖观云最让人心胸开朗,与西湖中的竞秀峰可正应了颐和园涵远堂联语云“西岭烟霞生袖底,东洲云海落樽前”。西湖西正门处的小洲可名为西洲,与东湖东洲呼应。倘有一栈桥助人飞渡上洲,置身于四周荷叶之中,想象着中国古代最著名的民歌之一《西洲曲》中的场景:那《西洲曲》中“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那是多么叩动人心的一幕啊,还真的不由人不想着:“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一亭一阁一舞台

 

放眼东湖,可见一道长堤把东湖主湖与仙葫潭(宝瓶潭)半隔半连,远远望去实在有杭州西湖白堤之感。其上高耸一亭,俊逸引人。此亭实是东湖中最神奇的一笔,此名自当重视。我想因为亭子是双顶,更位于双湖之中,名之为“双星亭”或双珠亭、连理亭都是不错的构思,其他还可借其位于水之中央名为水韵亭、陶然亭等,又可以由“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而名之“子上亭”,此名倒很独特,且富劝勉之意,小可甚为得意也。亭上可设匾额,东面曰“水灵”,西面曰“绿韵”。倘用“子上亭”,则可再借孔子之语:“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东面曰“濯缨”,西面曰“濯足”,这样与西湖之沧浪池遥相呼应。西湖中亦有一亭,其位置不甚醒目,正可借庄子观渔故事,名为观鱼亭,或惠知亭、鱼乐亭。当然,还可名为听荷亭、饮月亭、梦我亭、掬波亭、挹湖亭,总之以名来衬托出此亭静净之特点,以引人游憩。

一阁,此处指的是九龙阁。其实双湖中亭台楼阁为数不少。小可游湖之际也曾为其拟有不少名称,只是小可之文字遇上老板的发财需求,甘拜下风便是唯一选择。不过,还算好,几处已经开张的楼阁,所取之名亦颇可称道,也足见人心思文。临湖轩,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去处,饮食特色只是一个方面,它的独特之处在赏石文化。只是有人对其门前的对联颇有微词,以为过于奢侈,小可还未细观,待日后游至此处再动动素思。九龙阁之名当初据说颇多争议,或认为双湖之中小岛,形似九龙口之龙珠岛,名为九龙阁正相适宜;或认为九龙集之于阁,似乎其大小不甚相称。后来更多人以为呼应双湖,则名九龙可谓游龙戏水,不失一佳构。小可以为诸位游者尽可神思畅开,各抒己见,或许还会有妙绝之名出现。

一舞台,不用说是淮剧大舞台,现在名为“溢香阁”。其舞台台柱上所题之联云:“倾刻间演千秋世事;平方地走万里山河。”有位老领导以为“倾刻间”当是“顷刻间”之误,并嘱小可寻径更正,正欲致电转嘱之时,顺手查阅《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不料其中均云“顷刻”古亦可作“倾刻”,遂搁下电话。不过,我想,如果孩子们游历此园,回去写上“倾刻间”,老师必然给上一个大大的红叉,我们的书法家们向来缺乏“字德”,实在拿他们没有办法。此处还想说一点的就是,此联实际只能是写出了戏剧特点,却无淮剧特点,更无建湖淮剧之特点,从联语构造上也过于平常。小可曾拟有两联,可就教于大方之家,一联云:“广纳南北戏里乾坤大;笑迎东西人间学问深。”一联云:“假戏真做教人真勿作假;今来古往看谁古能鉴今。”前一联愚以为扣建湖淮剧颇紧,因为淮剧入沪后,实际上分为南北两大流派,而在淮剧发展历程中东路与西路淮剧各具特色,这一切在建湖淮剧中得到了很好的融合。从联语构造上,第一联上联复用戏,下联复用人,应该读作“广纳南北戏,戏里乾坤大;笑迎东西人,人间学问深”。后一联也只是写戏剧之特点,但从情趣上似乎要高雅而独特些。

双湖公园是个植物园,如果给各种植物挂上简明的介绍铭牌,那就是一个植物教室。

如果在建湖日报、电视台上组织征名、征文、征联、征诗等常态化的活动,那就是一个创新宝库。

如果再组织双湖十景的评比,或是有重要领导或名人游览时邀请为某一景点题名,双湖的文化积淀自然会越发深厚,双湖在建湖人的生活中的位置也就会越发的重要。

 

      (转自《建湖文史网》。)

作者:佚名   来源:本站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