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旧社会的建湖杂技和杂技艺人
旧社会的建湖杂技,走过一段艰难困苦的漫长历程。杂技艺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被蔑称为“下九流”、“玩把戏的”。他们从小就失去了读书的机会,长大后也没有入仕的权利,连儿女婚嫁也只能在同行中选择,跟“贱民”没有什么两样。
民国时期,建湖杂技艺人的生计更为艰难。军阀混战,外寇入侵,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权势阶层狠似狼虎,一般百姓尚且度日如年,杂技艺人更是不堪言其苦。他们纷纷离乡背井,流落江湖,有的被抓去当壮丁,有的沦为乞丐,有的成了有钱人家的长工、女佣,有的漂洋过海到日本和东南亚去卖艺。不少私家杂技班以船为家,几代人困在一条破船上,行至一处,便在岸边的空地上围布作场,垒桌为台,场中央立一长木旗杆,就地露天演出。为了招徕观众,他们不得不冒着危险,表演一些惊险、恐怖的节目,如逢班即有的《三上吊》,没有任何保险措施,一旦失手,非死即伤。这类“亡命活”,往往都由收养的穷人家孩子来表演。这些孩子为了混一口饭吃,被皮鞭赶上舞台,忍受着非人的折磨,简直无异于“卖命”。夏菊花虽是班主的“养女”,但同样要忍受练功的痛苦与表演的危险。她六岁时表演《秋千》,用一根绳子系住发辫,吊在半空荡来荡去,每演一场,都会昏死一阵。她想哭却不敢出声,想睡又怕遭打,用手摸摸头,头发则成把成把地往下掉。有一次演《爬高梯》,她不慎从几丈高的梯顶栽下地来,当场就折断了锁骨,险些送掉性命。
卖艺时拼死拼活,收入却极其微薄,杂技艺人真正穷到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地步。建湖民间长期流传着几句顺口溜,道是:“上台像公子,下台像花子,吃饭像猴子,睡觉像虾子。”这正是旧社会杂技艺人贫困生活的写照。
新中国成立前夕,在杂技之乡“十八团”,只剩下二十多个杂技艺人和几条破漏的“把戏船”,建湖杂技已经离“艺绝人亡”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