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曲(陈衡志)
编者按:《青云曲》乃陈衡志先生1990年旧作,当时以征求意见稿形式分送好友,不知此曲最后是否有改定稿。此处所发为葛金求先生所得之征求意见稿。有三处当是陈老自己改动之处:首节第6句“安列”改为“安刘”,第7节第11句“何足畏”改为“何所惧”,第9节第10句“唱大明”改为“唱大风”。本书依改本编录。此外,所改稿第2节第5句中“一从沧落”当为“一从沦落”之误;第7节首句中 “眼睛张”当为“眼镜张”之误,编录时均已改易。诗中之注均为陈老原注。
燕京当日大星沉 动地哀歌草木惊
百二关河皆缟素 钓台豚犬起妖氛①
问鼎阿谁期吕后 安刘有策赖将军
雷霆摧破垂帘梦 帘卷楼空系禁城②
玉苑秋光今老去 残痕剩迹漫哦吟
①钓鱼台 ②秦城监狱
儿家旧籍傍梁山 小字青云傲紫兰
丽质天生难自弃 胭脂北地望江南
一从沦落春申路 已嫁罗敷更姓蓝
花前爱唱卿怜曲 银幕争扮杜秋娘①
纸醉金迷罗曼史 灯红酒绿舞霓裳
旧欢抱恨新欢笑 别抱琵琶麦克唐②
金屋藏娇娇不住 随风柳絮负萧郎③
①争扮赛金花 ②麦克唐纳 ③又与唐纳分手
羯鼓频催金瓯碎 救亡运动何蔚蔚
八方士女向延安 红色学宫同敌忾
制胜雄文育众英 知时润雨培佳卉
青云有幸坐东风 淡扫蛾眉邀眄睐
桃李争春翠鸟翩 芙蓉出水天人爱
岭头策马弄妖姿① 灯火枣园居粉黛
江上峰青新易名② 敛形收迹怀敬畏
①杨家岭 ②名缘唐诗江上数峰青
鱼目哪堪充骊珠 中枢约法不参政
不甘寂寞赋长门① 韬晦徘徊观风信
掩袖工谗播是非 流长飞短朋奸佞
虎皮扯就好招摇 花面逢迎绕云鬓
插手梨园不施朱② 蛊言喋喋祸心孕
①汉武帝废后陈阿娇作《长门赋》
②搞样板戏,过问电影发行
紫宸政见矛盾深 空隙来风鬼域兴
碧海青天惊月晕 萧墙祸起剑铮铮
笔伐罢官燃鬼火 横批牛鬼散 瘟
项庄舞剑缘刘季 文网如毛雨血腥
新戴桂冠称旗手 精生白骨天地昏
摇身文革女班头 作浪掀风祸水流
洒向人间都是怨 广罗大狱尽诛求
九州铸铁轻成错① 多难万方国士忧
社鼠城狐干大政 党心民气黯然收
①借用郁达夫诗
心有灵犀眼镜张① 摇唇鼓舌抢班忙
危言耸听嚣尘上 花样翻新祸未央
白卷英雄缘长角 草谈哲学亦文章
推波助澜斗批改 肆虐逞威虎豹狼
晚艳黄花谈面首 风流自诩笑齐姜②
人言沸沸何所惧 侬是红都一女王
①张春桥 ②指在广州与外国女记者谈话有伤国格事
扇挥梁效罗思鼎① 伐异党同放厥辞
瓦缶琼瑶浑不辨 也评儒法尽遗讥
醉翁之意不在酒 射我周公众目睽
天地不容人神怒 阴霾阵阵扫难开
元戎投鼠犹忌器② 解冻还需待春来
①四人帮写作班子 ②叶剑英语
日月不随天北转① 古今谁见水西行
南山松老鼎湖逝 风急天高谣诼纷
一发千钧关国运 黄袍有梦未亡人
匡时周勃行天讨 乱政蛇虫尽就擒
浩劫十年分人鬼② 云开雾散唱大风
①元好问诗 ②借用张爱萍语
长恨有歌终掩卷 圆圆曲唱谁家院
史多女祸与人妖 前辙应为后车鉴
君不见
昆仑之水下江河 大浪淘沙惊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