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志说心话“残忍”

在南京完成验收稿期间，因为熬夜太多太厉害，大家开玩笑说他是“老残”，你是“老残”。“老残”？这里当然是个代称，不过并非是《老残游记》里的那个“老残”，或者说只是借那个“老残”的名号，说的却不是那个意思的“老残”。这里的“残”说的是残忍，“老残”也就是残忍之人的意思。本来我是和许兆广老先生打招呼，说自己太残忍，许老七旬之人还被拖着和我们一起熬夜死揪，还到南京火炉里来紧赶慢赶，实在是太残忍，可谓“老残先生”。后来有同志插嘴上来，其意是说我不仅对许老一人是“老残”，对他们也只可谓以“老残”方为名至实归。我也是灵机一动，说我对七旬许老是残忍，“老残”可谓当之无愧，但你们对我五旬老唐不也是残忍么，我已经是“老残”，你们就该往上排了，年龄最小的一位就是“大残”，然后依次为“二残”、“三残”之类。建湖人排行最末的往往将其排行称为“老”，老爷就是最小的叔叔，老姐夫就是最小的一个姐姐的丈夫，老妹妹就是最小的妹妹，老儿子就是最小的儿子。不过，我说这里只是排的残忍之行，行为之行，而非排行之行。大家一乐，在那最艰辛的日日夜夜里，这样的插曲也能让大家乐呵一阵。不过，凭心而论，为了完成这部县志，确实许多安排上不能说不“残忍”，当然也不得不“残忍”，好在素无“残忍”之名，亦无“残忍”之行，为县志而偶一为之，竟也能得大家理解与认同。

从南京回建湖的路上，我把验收稿紧抱在怀里，大家说着编纂过程的辛苦，说着是怎么呕心沥血地思考谋划，怎么尽心竭力地编修审阅，怎么小心谨慎校对核查，怎么被催要材料搞得心力交瘁，怎么齐心协力、同心同德，现在验收稿在怀“鹤”心（建湖方言，紧靠、贴近之义），真正是大快人心、振奋人心。这时，有人冷不丁插上一个“二心”来，说：“这是一大家子费尽心机、挖空心思搞出来的。”满车哄然一笑，大家又顺着这颗心开始接龙，也还是说着编纂的艰辛，也用的是“心”，只是别是一番风味。大家说当初想如期出版是痴心妄想，是抱着一颗狼子野心；但为了这一天是处心积虑，探讨问题是勾心斗角，推敲志文是疑心生暗鬼，质疑史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删改文稿心狠手辣、狼心狗肺，全然不顾当初别人所费的心血；下达任务丧心病狂，让人触目惊心，真是人心叵测、君意难度。虽然全是说笑，也可以看出大家在久久高压之下的一种心灵释放，而那种高压的滋味也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