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须得天子(《史趣·智术》选)
太祖进登明德门,令甲士归营,乃退居公署。有顷,诸将拥宰相范质等至,太祖见之,呜咽流涕曰:“违负天地,今至于此!”质等未及对,列校罗彦瓌按剑厉声谓质等曰:“我辈无主,今日须得天子!”质等相顾,计无从出,乃降阶列拜。(《宋史·太祖本纪一》卷1)
【注】太祖,宋太祖赵匡胤,后周世宗时任检校太傅、殿前都点检,后周恭帝时,改任归德军节度、检校太尉。公署,指赵匡胤办公之处。列校,军营部将。瓌,同“瑰”。
【按】此事发生在后周显德七年(960)春,后周世宗柴荣刚去世,恭帝即位不久。看赵匡胤之表演,切不可为其所骗,“违负天地”说得多么诚恳,然而“今至于此”却又如何坚决。如果再把前面“黄袍加身”的闹剧看一看,就更加明白赵匡胤此时之虚伪奸诡。这年春天,北汉政权与契丹联合侵犯后周,恭帝命令赵匡胤率军抵御,部队驻扎在陈桥驿,军中有位星象家苗训引门吏楚昭辅视日下复有一日,这天夜五鼓时分,军士集于驿门,宣言“策点检为天子”,并包围赵匡胤住所,其弟赵光义叫起赵匡胤和军士见面。史云:“诸校露刃列于庭,曰:‘诸军无主,愿策太尉为天子。’未及对,有以黄衣加太祖身,众皆罗拜,呼万岁,即掖太祖乘马。”这赵匡胤觉也太好睡了,军士包围了住所,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还待“太宗入白,太祖起”。上马后赵匡胤也不谦让,问诸将说:“我有号令,尔能从乎?”众人下马说:“唯命。”这样两相对比,可知在公署的表演实在是“黄袍加身”闹剧的续集。赵匡胤智术可能是中国古代帝王之最,或者说是中国最佳闹剧导演之一,然观之,可博一笑,亦可益你我之智,对这些家伙相信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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