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间　　当  代

地　点　　农  村

人　物　　二孔明——农民　豆腐店老板

　　　　　孔二婶——农民　二孔明的妻子

　　　　　孙小娥——二孔明的儿媳

　　　　　［二孔明家，茶几上设一电话机。

　　　　　［二孔明自得其乐地在小桌上自斟自饮。

二孔明　　哈哈哈!

　　　　（唱）　　儿子在镇里办工厂，

　　　　　　　　　我在家开个豆腐坊。

　　　　　　　　　早晨豆浆有营养，

　　　　　　　　　中午小酒甜心房。

　　　　　　　　　晚上敲敲小麻将，

　　　　　　　　　小日子过得赛蜜糖。

可就是有件不理想，

接班的是个小姑娘。

想个孙子承家业，

偏偏媳妇不肯养。

亏我孔二施巧计，

（白）　要死！（左右望了望）嘿嘿……

（接唱）　　偷梁换柱玩名堂。

［孔二婶手拿二个空药瓶上。

孔二婶　　胃痛灵，胃痛灵，我看它一点都不灵……我这胃子越来越不行了……

二孔明　　嫌“胃子”不好，你找组织部长……

孔二婶　　你嚼舌根子呢，不啦，你买的什么倒头药，吃了两个月，　一点不见效啊！

二孔明　　喝口酒就见效了！来……

孔二婶　　你放屁！（一把夺下二孔明酒杯）我让你喝……你说，你这药在哪块买的！

二孔明　　反正不是我造的，这难道还有假，你看这瓶子上不清清楚楚地写着吗——“胃痛灵”。

孔二婶　　过去吃几天就见效，这回怎么不见效？

二孔明　　不是没效，时候未到，时间一到，大见成效……嘿嘿……你替我继续吃！

［孙小娥拿着药瓶子上。

孙小娥　　爸！你这药在哪块买的，我也吃完了……你再替我带两瓶……

二孔明　　好好好……（围着媳妇看）嘿嘿……

孔二婶　　看什么看，是认不得啦？老不正经！

二孔明　　（神秘地一笑），嘿，小娥你这药有效果吗……

孙小娥　　效果？……爸，你这药不知是什么效果……

（唱）　　过去胃子经常痛，

这一回感到很轻松。

就是味口有点变……

二孔明　　怎么个变法？

孙小娥　　（接唱）　想吃酸果和大葱。

二孔明　　好……这充分说明……（突然打住）……

孔二婶　　说明什么？

二孔明　　嘿嘿！我这药起到作用！

孔二婶　　你……你老东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唱）　　小娥她平时没胃病，

你给她吃什么胃痛灵。

孙小娥　　妈，你搞错了，……我是吃的避孕药！

二孔明　　对对对……这是两码事，她是吃的避孕药。

孔二婶　　啊！是避孕药。

（接唱）　避孕药吃了你什么反映？……

孙小娥　　（接唱）　神情恍惚不安宁。

二孔明　　宝贝！好好放松放松，明天我陪你上街……不……不，叫大刚陪你去跳跳舞，散散心！

孔二婶　　哟！真是个称职的好公公啊！

二孔明　　儿子在一线忙经济，我在家里搞“三产”，这媳妇的事我也得多操心……

孔二婶　　操心操心，我怕是别有用心……

孙小娥　　呃呀（突然要呕吐，掩口下）

孔二婶　　不好，小娥……小娥，你这是怎么啦？（跟下）

二孔明　　（掩口一笑）　嘿嘿！绝了！

（唱）　　呕吐吃酸有反映，

我已看出了门道经。

略施小计不费劲，

暗暗乐坏我二孔明。

手端酒杯细细品……

哈哈哈……（端杯饮酒）

［孔二婶疑虑地上。

孔二婶　　（接唱）　　小娥她突然呕吐有原因。

莫不是身体着凉生了病，

莫不是避孕药吃了不见灵，

老头子想抱孙子患心病。

莫不是他玩了什么花头精，

我这里旁敲侧击来问询……

二孔明　　（接唱）　　我这里暗自得意寻开心。

孔二婶　　老头喳，小娥怕是生病了！

二孔明　　是嘛！生病就好……不不……说漏嘴了……

孔二婶　　生病好什么呀！呕得头总抬不起来……是不是你陪她去医院查一查？

二孔明　　她这病我心里有数，不妨事的！

孔二婶　　你心里有数？你有什么数？

二孔明　　不……不……没数……我是说漏嘴了。

孔二婶　　嘿嘿……你不是说儿子不在家，你要多操点心吗？

二孔明　　这……我是说玩玩的，我操心，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嘛！

孔二婶　　这么说，你是只老狗？

二孔明　　不……不……说漏嘴了……噢，这件事你这个当婆婆应该多关心关心……

孔二婶　　我关心！我是得多关心。

（唱）　　你一心想把孙子养，

莫不是施诡计存心不良。

现如今媳妇生病你一旁观望，

不请医生还说是大事无妨。

二孔明　　嘿嘿嘿……你呀！头发长，见识短！

（唱）　　我说你妇道人家无理想，

只知道锅碗瓢盆臭水缸。

家里头办工厂又开店，

这家业往后谁人挑大梁？

孔二婶　　孙女子孔菲菲不是既聪明又肯学习么！

二孔明　　废话！

（接唱）　姑娘再好没指望——

那有个泡灰泥上墙？

孔二婶　　（接唱）　到现在你老东西还旧思想……

二孔明　　（接唱）　我不能眼看着百万家业泡了汤。

要小娥一定得把二胎养……

孔二婶　　你……你个老东西！绕来绕去绕到了正题上——

（接唱）　一辈子看不透你的鬼心肠。

二孔明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二孔明得为这个家业负责啦……到时候，我不能眼睁睁地把大把的票子揣到别人手里沙！……

孔二婶　　你……你这么有把握，媳妇就怀了二胎？

二孔明　　这个……山人自有道理……察其言，观其形也……

孔二婶　　三人还四人哩……就算媳妇怀了孕，假如再生个女的……

二孔明　　打住，你这妇道人家，真是“乌鸦嘴”，“扫帚星”她要是再生个女的……我就让她永远的生下去……

孔二婶　　放屁不怕腰疼，你怎么知道生男生女哟！

二孔明　　哈哈哈……

（唱）　二孔明，我牛不吹，

阴阳五行有定规。

自古风水轮流转，

自然规律人难违。

小娥怀孕已定局……

孔二婶　　做梦去吧！

（接唱）　　“麻雀子”怕还在天上飞。

二孔明　　好好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这里头学问深呢！和你们妇道人家说不清……我得去研究我的八卦经！看小娥怀的是男是女……

孔二婶　　什么倒头经，我不相信，难道小娥真的怀孕了？小娥！来，有件事妈要问问你？

［孙小娥上。

孙小娥　　妈！什么事啊！

孔二婶　　让妈仔细看看！（围着小娥转），不好！看来真有名堂了……

孙小娥　　妈！你看什么！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孔二婶　　小娥啊！

（唱）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有什么感觉你告诉娘。

孙小娥　　（接唱）　爸的药吃了和过去不一样，

吃下去头晕眼花心里慌。

孔二婶　　（接唱）　两个月时间不算短，

有什么变化和症状。

孙小娥　　（接唱）　欲想呕吐胸发胀，

“三号”误期未上岗。

孔二婶　　不好！有名堂！

孙小娥　　妈，有什么名堂？

孔二婶　　弄不好，你真的怀孕了……

孙小娥　　我心里也在耽心……我不是天天吃避孕药,一天没间断……

孔二婶　　就怕这药里有鬼！

孙小娥　　这药里有什么鬼！喏！这药瓶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一直吃这种药，都几年了……难道人家造假药……

孔二婶　　鬼出在我们家里？

孙小娥　　家里！这药是爸爸买回来的！

孔二婶　　家鬼难防啊！

（唱）　　你爸人称“二孔明”，

想抱孙子他铁了心。

就怕他在药上把文章做……

孙小娥　　药上有什么文章？

孔二婶　　（接唱）　偷梁换柱换药瓶，

孙小娥　　换药瓶！啊……

（唱）　　一句话把我来提醒，

我这是妊娠反应心不宁。

避孕药怎么不避孕……

孔二婶　　（接唱）　“胃痛灵”怎么一点都不灵，

小娥哇！恐怕你已怀了孕……

这里头一定有花头精！

孙小娥　　妈！那怎么办？

孔二婶　　你还有没有吃剩的药片了！
孙小娥　　有！还有一天的剂量！

孔二婶　　好！我这里也剩下几颗，你把这两个瓶子拿到医院去化验……顺便告诉大刚，做人工流产……

孙小娥　　爸爸知道怎么办。

孙二婶　　别怕，由我来对付他！我要当面戳穿他的诡计……（拉过小娥耳语）

孙小娥　　口也！我就去医院……

［二孔明快活悠悠地上，唱戏腔。

二孔明　　“我坐在城头用目望……

那一边来了司马的兵”

哈哈哈……

我孔明一生谨慎，今日弄个“空城计”也是不得己而为之啊！

孔二婶　　哟！挺自在的啊！

二孔明　　那当然哪！

（唱）　　盛世年华多奇妙，

家有万贯缠腰包。

再来个“带把”的小宝宝，

将来接班有依靠。

心想事成无烦恼……

孔二婶　　（接唱）　只怕你枉费心计好事成了肥皂泡。

［茶几上电话铃响，二孔明接电话。

二孔明　　噢……我就是……你是大刚！你……你……有什么话快说……

［画外音——

“小娥宫外孕，……由于超计量乱吃胃痛灵，造成大出血……喂喂……喂……

二孔明　　天啦……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旁白）天机泄露，危害不小哇！

孔二婶　　是谁的电话？（拿过话筒）什么？小娥不是吃的避孕药……是胃痛灵！这避孕药都……都让我吃了……是谁把两种药掉换了瓶子……这个杀千万的……不存好良心哪……

二孔明　　唉……都怪我自作聪明……做了蠢事……

孔二婶　　是你……（一把抓住二孔明衣领）是你做的这缺德事，差点送了媳妇的命！吃坏了我的胃子，你想孙子想疯了……挖空心思，偷天换日哪！

二孔明　　我……（自打嘴吧）我他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是什么孔明……是蠢猪！

孔二婶　　嘿！看你怎么向儿子交待！（在旁偷笑）

二孔明　　我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内外不是人嘛。儿子不要生二胎，我这做爹爹的偏要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

［孙小娥喜欢地上。

孙小娥　　爸……妈！我回来了？大刚和我一起去做了人流手术。

二孔明　　你……你……你们戏弄我？

孔二婶　　允许你用“掉包计”，瞒天过海，我们就不能用“声东击西”暗渡陈仓嘛！哈哈哈……

二孔明　　这么说小娥她没危险？

孙小娥　　不！爸，告诉你，这两种药掉换使用，对我和妈妈都造成了伤害……都存在危险！

（唱）　　你自作聪明换药瓶，

伤害了两颗正常的心。

计划生育是国策，

几十年的宣传你不听，

社会进入现代化，

你成了几千年的古墓幽灵。

重男轻女你害心病，

弄巧成拙自作多情，

女孩也能撑家业，

何必要你多操心。

老有所依有保障，

党的政策为农民。

你要紧跟形势与时俱进，

莫站在古纸堆里研究什么八卦经。

今天事应该有教训——

二孔明　　（接唱）　我决不多管闲事、惹是生非再玩花头精。

孔二婶　　哈哈哈……

孙小娥　　［幕内合唱：

天下第一难，

年年月月谈。

古今生育事，

切莫再愚顽。

［切光。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