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恩多传
常恩多(1885~1942),字获三,辽宁省海城县西部东三台子村人,出身贫苦。5岁失母,9岁丧父,由其伯父抚养。11岁始入小学读书,后得其岳父资助入师范学堂。19岁毕业后,任本村小学教员。民国8年(1919),参加奉军。民国11年(1922),考入东北陆军讲武堂,成绩优异,且擅长书法,深得奉军主要领导人之一的郭松龄赏识,毕业后破格授予中尉排长,后升为上尉连长、少校营长、中校副团长、上校团长等职。
“九一八”事变后,常恩多目睹东北沦丧,在对官兵训话时,发誓云:“我们是东北父老用血汗武装起来的部队,我们只有拼将一腔热血,把鬼子赶出国门,以尽我们军人的天职!”东北军进关后,常恩多被派往湖北“剿共”,更激起他对国民党“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极为不满,而与共产党和红军的接触,使他对共产党的抗日主张也有了进一步认识,思想逐步觉醒。民国25年(1936)秋,常恩多晋升为111师中将师长。在驻防西北“剿共”前线时,他教育部队要把抗日作为自己的使命。当时在西安的叶剑英得知常恩多是一位有正义感的爱国将领,曾与其秘密会见,畅谈抗日救国主张,常恩多产生了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强烈愿望。同年底“西安事变”爆发,奉张学良之命击败何应钦的“讨逆军”,为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作出了贡献。西安事变后,蒋介石背信弃义扣押了张学良将军,常恩多深感东北军前途莫测,派人至彭德怀、任弼时、徐海东等人组成的“前总”,要求将部队带到红军去。中共中央考虑到当时政治军事斗争的需要,劝其暂留东北军中。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常恩多率部挺进华东战场,先后参加过台儿庄大战和扬州战斗,给日寇以重创,在山东、江苏一带深得人民群众欢迎,被誉为“常胜将军”。民国27年(1938)春,日寇为策应徐州大会战,派遣101师团在南通港登陆,击溃国民党江苏省常备8旅杨仲华部,继之占东台,陷盐城,北犯阜宁途中,江苏省常备2旅在上冈南北先后阻击,迟滞日寇进攻,但韩德勤组织的沟安墩(今阜宁沟墩镇)防卫战一败涂地,并迅速撤至板湖以西一带。原配合韩德勤89军殿后的第57军111师(师长常恩多,《建湖县志》、《水乡壮歌》记为110师,误)独自进行唐城阻击战、炮轰三元宫和小殷舍大血战,乃至以后支援北沙人民自卫战。此后日寇水陆两路西犯湖垛,常恩多部仍旧奋勇抵抗,粉碎了敌人歼灭集聚于湖垛地区的国民党党政机构的阴谋。由于该师臂章为“杨开多”,另又称“28师”,所以很长时间人们对常恩多部在盐阜地区的抗日业绩不甚了解。
同年冬,周恩来秘密指示常恩多:“要争取有利时机,帮助开展敌后游击战争。”不久,经中共山东分局批准,常恩多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他更加积极主动地对日伪军发动猛烈进攻,在鲁南连续发动3次战役,歼灭敌伪600多人,并在给养武器弹药等方面给鲁南八路军、游击队以支持。
1940年9月,国民党57军军长缪澂流(澂,chéng)等人暗中与日寇订立所谓互不侵犯、共同防共的反共投降协定。常恩多得悉后,义愤填膺,遂于10月22日夜发动反投降锄奸活动,挫败缪投敌阴谋,并草拟了致各界电文通告全国,提出“忠心爱国,杀敌锄奸,团结抗战,打回老家”的主张。
1941年1月,常恩多身患重病,但他仍密切注视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面对国民党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他愤愤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跟这群混蛋算帐……”他写下了这样的诗句:“明月良宵夜,静卧草房间。深思既往事,阵阵痛心酸。谁知征夫意,共整旧山河。”此时他已下定决心,要带领自己的部队走向光明。1942年8月3日,身染重病,生命垂危的常恩多将军,在党组织和爱国官兵的协助下宣布起义,冲破国民党反动势力的阻挠,把111师3000多人胜利地带到了抗日民主根据地,投入党和人民的怀抱。次日,常恩多将军病逝。
按,常恩多的111师抗战初期隶属鲁苏战区第57军,军长于学忠,原为东北军。台儿庄大战后,111师被派至江苏省扬州驻防。为迷惑日寇而改称28师,代号“杨开多”,所以当时人们多有以为“杨开多”是某位将军之名,称其为“杨开多部队”,又常误记为“杨开端”。陈衡志《民主建政前建湖境内抗日斗争史例》中说,57军有1个营,臂标“杨开端”。又记,由于这支部队多次在盐阜顽强抗敌,他的臂标是“杨开端”,人们称他们叫“杨开端部队”,评价说:“‘杨开端’不象‘二、八跑(指常备2旅、8旅)’、‘三十三溜(57军33师)’,是真正打鬼子的国防军。”成少伯《往事与习作》的第一篇中就回忆说,1938年5月初,日本侵略军从盐城、上冈沿通榆公路由南向北侵犯,国民党杨开端部队在沟墩这一带进行过抗击,激战3天3夜,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均记为“杨开端”。关于“杨开多”的含义,孙山《国民党军队在沟墩的阻击战和阜城的守卫战》(《盐城文史资料选辑第七辑》)记云:支援沟墩战斗的57军111师331旅是东北军,纪律严明,抗日十分英勇。其臂章为“杨开多”三个字,这是该军的代号。“杨”即“扬”为扬子江(郑明洪《常恩多与111师》则说指扬州),代该师防区;“开”为57军军长缪澂流,缪名开元;“多”就是111师师长常恩多。
又按,常恩多策动锄奸运动,有多种说法,此据卢骅《缪澂流斗不过万毅》(《纵横》2010年第5期)
录自《民族英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