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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趣事(马君)

发布日期:2015/1/16 16:26:25  阅读:2082  【字体:
 

从前的日子,在忙于工作、忙于生活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让自已稍稍停下脚步,观察一下大自然的每一拍律动,感受生命的美好与美丽。今年春天,因了每年对于春景的忽略,格外提醒自已,再不要象往年,来去匆匆,在不经意间错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的美景。生命是短暂的,我们要尽情体味自然世界每一分每一秒的美妙与神奇。你看,在桃红柳绿的春季,各种颜色的花朵开满每一棵树的枝枝杈杈,将空气里灌满了浓郁的香气。行走在市区的大街小巷,随便放眼近看远眺,每一块绿化带里长着的观景桃花树,用它们那一身身娇艳欲滴的鲜亮衣衫,粉的、紫的、鲜红的,向热爱生命、热爱春天的人们绽放着它们模特一样美轮美奂的身姿。河堤边总是会驻足着一排排的垂柳,那一条条纤细、悠雅的柳枝,也在淋漓尽致地展示着它们那迎风起舞的美丽身段。稍远一些的乡郊野外,大块大块的农田里,铺着一望无际的、竞相开放的菜花,那又是一种极致的明黄色,黄得那么干脆、鲜艳、明亮,将整个世界映衬得开朗而快乐。置身于这样舒心的季节,不自觉就会油然生起一股豪情、柔情,英雄气、女儿情。男人会快乐地想到外出踏青、旅游,女人迫不及待地将漂亮的春装换上身,和春天一同竞美,小孩则怀着一颗急于放飞的心,在草地上追逐着放风筝,大人们轮转着仰头、低头,喜滋滋地看看半空中飘摇着的风筝,再收回目光看着孩子们活泼的欢呼雀跃的身影,思绪也象风筝一样飞翔、荡漾。还是这块天空,若干年前,天空下奔跑着的孩子,却是现如今被大段岁月蹉跎了白发的长者,当然,也包括人到中年的我。光阴流逝过后,天空还是那么大,云朵还是那样五彩斑斓,而我曾经的童年,却是不知去了哪里?

曾记得,童年,消失在嬉闹的河流里 。短暂的春天过去,就迅速迎来了一天热似一天的夏季。童年的我们,对于夏天是格外欢迎的,因为在那样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里,我们有着无数的去处与玩处,比如,下河洗澡,是我们这些小屁孩最乐意干的事情,每天太阳一出来,我们就迫不及待地下到河里,瞒着大人游泳戏水,总是给我们带来莫大的乐趣。被发现后揪上岸来,甚至痛打一顿,这样的经历在成年后的回忆中是被无数次津津乐道的。还有,长在农人自留地里的瓜果,总是不能够等到成熟就被我们下手,主家发现后心痛得直嚷嚷,追着我们跑,要索回被我们偷摘了的果实。我们展开飞毛腿的功力,将大人们引向河边,大人们就自行宣告失败了。我们抱着瓜果,象下汤圆似的“扑通扑通”将自已倒进河里,又迅速游离岸边,看着无可奈何的大人跳着脚骂,我们得意地边啃瓜果边开怀大笑。七月流火的年份,我们更是整日整日泡在水里,无论大人怎么催促也不上岸,大人气得无可奈何,他们知道,只有我奶奶有办法,我奶奶索性将我们“废物利用”,将家里要洗的菜、米、瓜果、衣服、家什等,统统扔在河里漂给我们清洗,江浩象高兴得什么似的,不厌其烦地问奶奶还有没有要洗的东西了?奶奶便说:乖,先上来,跟奶奶去家里找找,找到了再让你带河里洗。这一招很管用,江浩会听话地上岸,跟在他屁股后面混的一干虾兵蟹将也就跟着他一起上岸了。

江浩,是我的表哥,先天发育不足的身高,却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你别看他个头瘦小,他却是村里的孩子王。整天象个野猴子四处疯,我奶奶经常说:这个猴子,又不知跑哪去疯了,成天看不见他的影子。

看不见他的影子,他一准是在跟他的一帮小弟兄们在树林里捣鸟窝,找鸟蛋,或是捉小鸟。我祖母家的门前檐下经常有几只老鸟低飞盘旋,操着特殊的鸟语,向我们追讨它们的孩子。那叫声很凄婉、绵长、哀伤,赶也赶不走,有时它们还会大着胆子呼拉一下飞进屋子里,在屋梁间侦察一番,无果而返。我还记得我曾经跟着江浩他们去芦苇丛里找蜜蜂酿在芦柴管子里的蜂蜜吃,哪知道被狡猾的大黄蜂逮着了,狠狠地在我的额头蛰了一口,痛得我心揪着喘不过气来,一边哭一边找江浩,被黄蜂咬了几口的江浩,从芦苇丛里逃出来,满脸的红包,鼻青脸肿,哭得眦牙咧嘴,嚎声震天,再也没有了孩子王的威风模样。

受江浩野性的影响,我也渐渐变成了一个假小子、疯丫头,有时和江浩一样在外闯祸,惹得邻居们上门讨要说法,祖母嗔怪地说:家里又多了一个活菩萨啊!祖母对我们这两个活祖宗且爱着且烦着。尽管我们不停闯祸、惹麻烦,但是慈祥的老人家从来不呵斥我们,更舍不得动我们一巴掌。童年的我们整天贪嘴,家里从来不会有多余的零食存下来,只要被我们发现,就统统被我们消灭。家里没有吃的了,就去打劫奶奶长在地里的尚没有成熟的瓜果,比如小西红柿啊、嫩茄子啊等等。等到这些都吃完了,就去刨地里才种下去的豆种吃。老实坦白,我虽然比江浩小,但是我混吃的本领可不比江浩差,我擅长瞄准下蛋的母鸡,等它们坐进窝里下好蛋后,就迅速把它们赶出窝,并以最快的速度把热乎乎的鸡蛋偷出去,拿到街上换各种零食吃。所以,我很是记得,奶奶每天晚上收完鸡蛋后,总要孤疑地盯着那些下蛋的母鸡们破案,想揪出是哪个家伙吃里扒外?

还有一件趣事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乡下人吃面,不是象现在这样的在商店里买现成的筒子面,而是将自家田里的麦子打下来后,调换成面粉,再去人家机面店里机成挂面。我记得那种机面的机器有两个铁滚子,一个铁滚子是光滑面的,另一个带齿轮,光滑面的先将湿面粉压成布匹状,然后再经过齿轮压成一排条状,祖母熟练地在那一排面条要拖到地面的时候,伸手拽断,待放到簸箕里铺好后,再有条不紊地伸手去扯下一把。这是幼时的我亲眼看到的机面条的场景,我之所以爱跟着祖母跑到外村去机面条,倒不是对这活有什么兴趣,而是掂着祖母手中机面条剩下的一分钱零钱,有时运气好的话,机面条的人家仁慈,我还可能多得到一分钱。可别小看这一分两分的,放在过去,一分钱能买不少零食呢!这不,捏着一分钱,我飞快地扔下小脚的祖母,跑到庄子上去晃荡,看看能不能将这一分钱用到利益最大化。哎,今天有卖桃子的,是那种还透着青涩的毛桃子,一分钱两个,我算了一下,决定将手里的两分钱变成四个毛桃子,外加卖桃的人饶一个,我小小的双手一下子就捧满了五个桃子,就快拿不住了!我高兴地回到家,恰逢江浩从外面疯回来了,他正在家里翻找着能打牙祭的东西。盯着我手里的毛桃子,他的眼睛里放出要抢桃的贼光,我意识到向江浩炫耀桃子对我而言变成了一种灾难,我决定立刻逃跑!我拔脚跑,他一路追,我边跑边啃桃子,想以最快的速度吃光五个小桃子,不让江浩得逞。在我逃到河边的时候,江浩终于追上了我,其时我手里拿着最后两个半桃子,江浩忽然有些可怜巴巴地向我央求:给我一个。我顽强地抵抗着:不给。“那把你吃一半的桃给我。”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坚决地说:“不行。”“那给我咬一口总可以吧?”我觉得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就答应可以给他咬一口,他作势张嘴要咬桃,却又说:“拿在你手里我不好咬啊。”我只好把那半个桃递给江浩,哪知道这个贼在我刚一松手就飞快抓过桃,并迅速飞一样跑得没影了。

 

转自《塘河》杂志

作者:佚名   来源:本站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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