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池塘(何伟良)
七月的炎热,将城市里的人们烘烤得无处躲藏。百无聊赖的我,面对着电脑前一幅著名画家李苦禅的作品《池塘》,神思不由飘向了远方。
我的家乡,也有这样的一方池塘。在大多数时刻,池塘是安静的,没有孩子们的欢闹,显得优雅而安详,偶尔村子里老牛的一两声哞叫才会打破沉寂。池塘的水面,波光粼粼,对于幼年时代的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每天放学后,我都会习惯地走在池塘的岸边,微风吹来略带些腥咸的水的气息,清凌凌的色彩在水面上构成一幅浑然天成的图画,画卷里呈现着无可比拟的动感的流彩:深蓝色的天,淡白色的形态万千的云,细碎的小草在微风里舞动着苗条的身姿,浅翔的飞鸟,此起彼伏……这是任凭技艺再高超的美术大师也难以绘出的绝佳景致。
春暖花开时节,池塘边那块青青翠绿的草地和两边摇摆的杨柳,总是诱惑着我和伙伴们的目光。折枝柳条做成哨笛,在春风的伴奏中,在杨柳的舞动下,大家尽情演奏着春的乐章。柳笛声吹散了池塘边洗衣人的劳累,也吹来了孩子们童年的梦想。
冬天,池塘里的水都结冰了,这里便又成了大家滑冰的乐园。我和小伙伴们经常三五成群,在冰上一玩就是一天,直到父母的呼唤声变成了呵斥声才恋恋不舍地回家。有时带一个转轴,或拿一条鞭绳,也会成为我们快乐的游戏工具。屁股在不停地被跌痛,小手和小脸也都被冻得通红。可是,每个孩子的脸上都照旧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夏天的池塘,是最热闹的了。一放了暑假,男孩子们便一个个光着屁股,像泥鳅似的钻入水中。水面上浮动着一群群小脑袋,嬉笑打闹之声不绝于耳。几个水性较好的男孩不时还在水里做着各式的花样动作。女孩子们大约都有点怕羞,穿着连衣裙或大花裤叉,游走在池塘边,观看着池塘里的鱼儿。这里最常见的是鲫鱼,青白色的身体,忽儿急驰,忽儿骤停,特别是在池塘的两端,那是进水与出水的涌流之地,不时会有些急流,这便成了鱼儿们嬉戏欢乐的地方。偶而也有一些小鱼小虾争抢着迎流而上,鲤鱼跳龙门的典故在鱼界有着神话的传奇,即使不能得道成仙,鱼儿们也要一显身手,幻想着走向另一个世界。可它们并不知晓,一旦脱离水面,腾跃而出,等待的必是孩子们的抓获。
儿时的记忆里,最好玩的,就要数用罐头瓶子逮鱼了!在一个罐头瓶颈上拴上一根细绳,里面放点干粮之类的食品,丢进池塘,还不耽误去另一处玩耍。过一会儿,拉出来,就会看到瓶子里已装了不少的小鱼。虽然,逮到的鱼儿都不是很大,但那种逮鱼的快乐确实是孩童时代最让人难以忘却的了。
如今,童年的欢乐已渐行渐远,家乡的池塘也早已随着时代的变迁而被回填建起了大楼。可关于池塘的记忆,却依旧让我久久回味……
转自《建湖日报》2011年9月13日 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