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织网的闲话(崔寿伟)
难得回苏北老家一趟,把自己关进书房,顺手找了本《海涅诗集》,想松弛一下绷紧了的神经,更想陶醉一下自己的情趣。
我轻轻地推开窗扉,让阳光进来作客,让风儿进来伴读。就在这个时候,却来了位“不速之客”——一只蜘蛛闯进了我的视线。我看见一只小小的蜘蛛附在窗帘上,随着在风中飘动的帘子艰难的织着网。这是我才知道,是我刚才开窗的缘故,把蜘蛛用心血凝结而成的赖以生存的网撕毁了,如同断送了它的生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就看见了一张新织成的蛛网,看到那只蜘蛛在它的网里,执着而又专注的守候着自己的希望。
可能命运有意与这小生命又开玩笑吧,又有一阵风无情地吹烂了这张新织的网,幸好可怜的蜘蛛没有被刮到楼下,而是掉在了阳台上。
就在短短的是分钟之后,我又惊异地看见蜘蛛又爬上了窗台,拖着遍体鳞伤的弱体,终于在窗帘上艰难而又执着地织出了生命之网。
我想蜘蛛肯定织过很多的网,也编织过许多美好的梦想,也憧憬过许许多多的希望与未来之梦,但是在蜘蛛的生命轨迹里,恐怕遇到摧残和伤害会更多。
在逆境中求生的弱小生命,凝聚着心血的生命之网到底破毁过多少次,我无法知道;有多少个美好的希望被无情地破灭,我更是不得而知。他却依然宠辱不惊,依然默默地织网,依然顽强而又执着的活着。
今天,我没能读到令自己满意的诗作,但却读到了蜘蛛为我写的这点“生活随笔”:摧残固然可怕,但却是人坚强起来,纵然是像草一样枯萎而死亡,但我的根却扎进了地下,深深地扎满了大地的心脏,永远与之血脉相连。人之所以对生活有所抱怨,那是对生活过于热烈和执着的结果,生活赐予我们的却是一曲汗水与泪水相饱和的低沉的歌。
转自《塘河》杂志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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