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条七斤重的鲢鱼送给乡下的母亲

把一条七斤重的鲢鱼送给乡下的母亲

一个下午

母亲就为鱼而忙碌着

先一刀刀把鱼肉剔刮下来

并且斩成肉酱

再拌上生姜  葱蒜  鸡蛋和哮喘

把油煎好的鱼元

嫩嫩的香

全部送给了我

最后   她只把

鱼的皮   骨头和鱼的肠子

留给自己

半夜的雨

半夜的雨

来的时候

熟睡的我并不知道

它的脚步太轻

淅沥沥的

就象下夜班回家的你

我并不知道

你淋湿了没有

你饿了没有

你疲累得坐在沙发上不想站起来没有

我只是在黎明的微光中

听到细细的雨声   以及

身边你均匀的鼾声

一台黑白电视

现在   这台只有十四寸的黑白电视

置于乡村最偏僻的角落

就象童年时戴过的黄色丝绵帽

在越来越暖的冬天里

总找不到用武之地

二十年前

我就是透过这扇并不宽阔的小窗

看到了外面世界的缤纷

并在缤纷激情的倾听中

一次次改变着自己的生活

十年前

还是这台黑白电视

被我送到乡下

父母的床头柜上

那低矮的小屋

即使在飘雪的冬夜

仍暖暖地唱着春天的赞歌

拥衾而坐的老俩口  常常

不经意地

在字正腔圆的淮剧中

酣然入梦

现在

这台黑白电视

在装饰一新的老家中

已成了一种累赘

砸了   可惜

卖了   不值二文

上个月

父亲打手机给我

说他已把那台黑白电视

搬到养鸡场去了

父亲还高兴地告诉我

看电视的母鸡比以前更能生蛋了

转自《塘河》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