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宋立刚)
醉了,一塌糊涂。多少年来,没彻彻底底地醉过。昨日,倒了,只因是我已故的奶奶捧牌之日。
三年前,她老人家八十三。三,鬼来搀,她没迈过这个坎。走得很突然,让人感到人生苦短。而我觉得她就那么走了,什么都不曾带来,也不会带走,她平时积累在房间里的瓶瓶罐罐、包包裹裹等,可以想象她对生活是多么地节衣缩食。按理说,有这么大的年龄,而且子孙满堂,本是福事。而我还是忍不住眼红了,看着这位老人带着自己的要强,带着自己的留恋,走了。我没有和人倾诉,只是在心中慢慢地回忆。想着她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想着她老人家慢慢变老,想着她一去再也不复返。
那时孩子们还很小,爽爽偶尔乍腾腾地冒出“ tàitài”音时,她老人家早已笑眯开了眼。还清楚记得,两家伙才出生的那天,她还扶着墙边,颤微微地爬上爬下为孩子们找包裹。其实当时她已经不能再爬楼了,我知道那是对未来的一种期待支撑着这位老人。
时至今日,孩子们已不记得太太是谁了,也不知道躺在地上还摸着他们小手的人了,他们只知道陪着我跪在那儿往火塘里放着纸,只知道下乡可以和更多的小孩玩闹。可我清楚地知道以后将很少再提起她老人家,她的一切将随着火苗随风而去,她的音容将随着时光尘封在记忆的深处。
转自《塘河》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