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一串串(陈文祥)
烦,真烦!
不为别的,竟为那裤兜里的一串串钥匙。
不信?说与你听听——
这一串是公用的:有办公室钥匙,有办公桌钥匙,有文件橱钥匙,数一数有十来把。
那一串又一串属私用的:防盗门、主屋门、厨房门、楼上门、房间门、阳台门,杂七杂八仅有二十把之多,房内家具钥匙还不在帐内,仅防盗门就有五把之多。大凡一把锁都配有三把钥匙,三口之家,夫妻二人自然平分秋色,所有钥匙各掌管一套,女儿才十二岁,念书本就辛苦十分,当然不能再添额外“负担”,但夫妻二人上班下班、开会有事,难免有个迟早,女儿放学总不至有家没法归,不能站在屋檐下吧。于是为了女儿方便,便心生一计,来个钥匙大精减,只配三把能进得了头道门的钥匙,用棉绳一串,朝女儿脖子上一挂,于是女儿上学放学总有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伴着她。女儿三把钥匙,看起来难分辨谁是开防盗门,谁是开木门的,开始常常是这把开不开,再换另一把,一把把试开,真够烦的,女儿想出了一招,她用白胶布贴在钥匙柄上,然后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上编号,从此,她开门便对号入座,很顺手。这一发明轮到我们,便不管用了,这么多的钥匙,对号入座能不烦上好一阵;不这样又常常东扯西拉,钥匙打架。咋办?受女儿启发,我们便来了个双管齐下:一着是分系列;防盗门钥匙归一串,楼下钥匙归一串,楼上一串,厨房一串;另一着是化整为零:夏天用防盗门(因防盗门有防蚊虫和串风功能),就把木门钥匙清退二线,冬季用木门,就将防盗门钥匙束之高阁。家具钥匙,平时不用,那就别整天带在身上受累,让它睡在家中抽屉待命。这一来,因钥匙而平添的烦恼,便少了几许。
烦归烦,其实心里还是乐滋滋的!
要知道,放在五年前,我根本就摊不上这等烦的份。
那辰光,我虽说同样也是在镇政府工作,可家无一间住房,公家给我一间办公室宿舍二合一的旧房。吃住、办公就那巴掌大块地方,身子都转不过来,那才真叫烦。谈钥匙,只有一把头。说起来叫人笑话,为显示自己的“富有”,居然找来几把别人报废的钥匙,系在自己光零零的钥匙圈上充数。春夏秋冬,眨眼工夫,政府旧房拆了个精光,新崛起了两幢办公大楼,办公设施更换一新。我个人也拥有了自己的家,新砌了楼房,添了新家俱、彩电音响,装了电话.钥匙也一年年添多了,从一串变成了一串串。这一切的一切,恍忽如梦,可确是真真实实。
钥匙多了!日子火了!生活美了!
烦,算啥!
转自《塘河》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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