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坐在初春的河边

内心

象面前的小河一样

干涸

小雨淅沥的日子

还没有到来

 

一只小黄狗

在田埂上四处嗅找

春的味道

 

去年

那只断线的风筝

挂在高高的电线上

此时

它的色彩与神态

最适合我

适合一颗怀念并向往着的心

 

2

我多么想再回到森林

回到自由奔跑的狮群中

为生存

而追逐

为爱情

而决斗

 

无边无际

唯我独尊的领域

站在山顶

我咆哮一声

有谁还在酣睡

 

多么单调的演出

已经乏味的掌声

我的骨头

渐渐软化在

没有战争的游戏中

 

3

应该是四月的一个下午

阳光真的明媚无比

你穿件红色的衫子

用手帕扎着马尾式的束发

 

我骑一辆老式的自行车

载着十八岁的你

在乡村

弯弯的小道上

两边烂漫

油菜的花香

还有你银铃的笑声

我一路高歌

如一头激情亢奋的野兽

 

直到路的尽头

直到一条小河边

我们互视在黄昏的余晖下

没有一句话

 

4

我是这个春天

最后一只蜕变的蝴蝶

当它们无比奢侈

享受着春光烂漫

我独自

还在黑暗的梦中

 

尽管春天就要过去

尽管我的飞舞仍很幼稚

但我已经非常满足：

在你庭院的一角

还有一株淡雅的花草

正为我尽情地芬芳

 

5

我徘徊

在一扇虚掩的门前

已经整整一个春天

 

只有

墙头上的那株狗尾草

在风中

一次次向我暗示

 

不！

不！

蜜蜂在偷笑

小鸟在尖叫

在一扇虚掩的门前

我已无力为自己辩解

 

转自《塘河》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