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子灯,我心中的灯!(曾虎)
昨天晚上,我看了会电视,乏味;接着上了会电脑,还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不知何时,“咔”,突然,电脑没反映了,电灯不亮了,电视不响了,房子里漆黑一片,整个街道都是一片黑暗。
大约过了半小时,“咔”,电视又响了,电灯又亮了,路灯如同白昼,呵,是临时停电,恍然大悟。
短暂的黑暗,我自然想到了“灯”,想到了现在的电灯,也想到了旧时与我们相依为命十几年的“煤油灯……”。关于煤油灯(罩子灯),相信出生于六七十年代的人都不会忘记,那可是那个物质贫乏年代最高级的“灯”。按时下说法就是灯之“佳品”。罩子灯的主体是上下连接的两段,底座像一只倒扣的小碗,上端好像墨水瓶,但要稍大一些,又像圆形的锅,只是锅口渐渐小如瓶口,煤油(火油)就倒在里面,把宽棉带的灯芯镶嵌在钢盔般的灯头上,待灯头的发条调好灯芯,罩子灯就可以用了。
罩子灯的灯罩是玻璃做的,灯罩两头小中间大而鼓,犹如孕妇的肚子,厚度和白炽灯的玻璃差不多,这样的设计估计前人是为了让她发挥出最好的光亮,有了灯罩,不用担心灯被风儿吹灭……到现在我和老婆只要一提起当年罩子灯就有着无限深切的怀念。
回想起儿时年代,我既兴奋又激动!是罩子灯陪伴我走过春夏秋冬,乡村的晚上,是那么的寂静,我和姐姐坐在罩子灯下学习与嬉戏,我们俩在灯下玩一种“手影子”的游戏,我姐姐用双手叠出不同的模样,老屋斑驳的墙上便出现了麻雀、大雁、猴子等许多动物。我在一旁模仿姐姐的样子,起初不像,姐姐就手把手地教我,时间一长,自己一琢磨,哎咦,还真的有点像!心里面美滋滋的,我们都开心地笑了。我的妈妈则在旁边纳鞋底或钉鞋底(我们全家穿的鞋子都是我妈妈一针一线做的,我妈妈心肠好,只要邻居哪家要,我妈妈会给他们几双的),她白天劳作,晚上不知疲倦地检查检查我们的作业,微弱的灯下做作业也很有情趣,困了看看火苗在灯芯上悠悠晃动,有时还引来一两只飞虫或蛾儿围着灯罩转圈,忽上忽下,忽远忽近,此时,写作业也成了快乐的事情。我妈妈在灯下给我们讲讲抗战的故事以及文学故事,例如《白果烈士》、《陆庄惨案》、《夹荡港传奇》……妈妈还给我们讲讲过去的苦处,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启迪我。写完作业,我和姐姐抠抠鼻孔,指尖上黑乎乎的,有时脸上也黑乎乎的,妈妈说我们是包青天……
罩子灯的灯罩用上一两天变得模糊了,上面滞留着烟灰,傍晚,姐姐会用缠着布的筷子伸入灯罩里来回擦拭,不时向里面呵几口气,直到把罩子擦得干净透明。在前辈的眼中,罩子灯是他们精神的寄托及邻里关系的纽带,那时电力紧张,物资匮乏,我爸妈邀请邻居在灯下读书看报、下象棋、拉家常……直至夜阑人静。
最惬意的是去村头小店打煤油,我提着一个酒瓶,走一路唱一路,打完火油,还可以买一块水果糖或一块水冰。再后来,农村渐渐通上了电,那时的电,好像不够用,我们编了个顺口溜:“天一黑,电就掉;你准备要睡觉,他把电来到;你准备要烧早饭,他把电灯关。”不管怎么,我还是要感谢罩子灯的,她陪我们度过多少个黑夜,她始终默默无闻,在坚实地守望着我们,甚至于我们同甘共苦,从小学走到大学,走向辉煌!走向幸福!
过去罩子灯也是女儿出嫁时不可缺少的嫁妆之一,哪家女儿要嫁人了,她的家人会陪上一对罩子灯的,到了男方家便在罩子上裹上红纸,到了晚上新娘房一片暗红,是那么的喜气,那么的和谐。罩子灯是一对新人幸福的证明。
物换星移,改革开放后,随着经济的发展,家家户户都用上了电灯,煤油灯告别了历史的舞台。但我心中那盏罩子灯永远地亮着!一个小小的罩子灯,承载了厚重的历史,见证了新中国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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