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情人生乔冠华》成名香港(2)(罗银胜)
这年11月底、12月初的一天,赵玉军找乔冠华谈话,他说:“余汉谋想到香港去办一份晚报。他派他的一个亲信去主持这个工作,同时也同意派你去参加这个工作。”
因为广州已经陷落,广东与海外的联系已经完全切断,所以余汉谋他们感到有必要在香港建立自己的一个据点,以便于沟通广东和各方面华侨的联系,并且收集世界各国的军事资料。乔冠华答应了他们的安排,和已内定为报社社长的董范毅以及原在参谋处一起从事收
集军事 材料的几位同仁,从粤北启程,先到肇庆,再到澳门,最后从澳门渡海到香港。乔冠华担纲《时事晚报》的主笔,其他诸如印刷、校对、资料、发行等事务都由原参谋处的工作人员来做,乔冠华是分工社论,每一天的社论都是他来写。当时正是风云际会之时,故乔冠华撰写社论就不可避免地要多谈国际问题,也正是这些出手不凡的国际述评,使崭露头角的乔冠华风靡香港,赢得人们的称叹,从而奠定他国际问题专家兼政论家的地位。
乔冠华清楚地记得:“《时事晚报》从1938年春天创刊出版,当时举世瞩目的西班牙战争正在进行。在我们的报纸开办不久,马德里就失陷了。我写的第一篇文章在第一版,就是《马 德里的陷落》。我是带着感情写这篇文章的。这篇文章的出现引起了许多读者的反响。就这样,以《马德里的陷落》,一直写到同年的9月份德国军队占领华沙,英国、法国分别向 德国宣战,二次大战开始。大概半年时间,我写的评论,大多是国际评论,还有一些是国内军事情况的。这些评论,因为在读者中的反响比较好,当时《时事晚报》的梁路晨同志觉得我写的评论,登一下就完了,太可惜,就建议我办一个通讯社,把写的文章,用笔名的办法发往世界各地,扩大我们的影响。我说可以呀!没有坏处嘛!但我们是余汉谋属下的报纸,不能用原名发稿,必须用笔名发稿。那么就用乔木吧,他信口提出来,我随便就答应了。这样,在我写社论不久,我的社论差不多每出一篇,就都通过中国新闻社向南洋各地华侨报纸发稿。当时的华侨报纸主要是在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我用乔木的笔名就是这样开始的。后来等到解放以后,我到这些国家访问,特别是去印尼访问的时候,我碰到不少青年,他们告诉我,在抗战的时候读过我的文章。”
如上所述,乔冠华所写的社论甫一问世,便引起轰动,此后每篇一如既往,这些国际述论能做到文笔优美、论点新鲜、感情真挚。对这些精彩绝伦、警辟独特、动人心弦的文章,人们从它的一贯风格,判断出出自同一作者的手笔(因为社论一般是不署名的)。开始不知道作者是谁,不过后来谜底还是得到揭晓。乔冠华的终身好友徐迟,在乔冠华去世一周年之际,饱含深情地叙述他当时的感受:
报纸(案:指《时事晚报》)的第一篇社论,以俊逸文笔,写出透彻的见地 ,闪耀于读者之前,而使我震慑,为之叫绝。之后他天天都有一篇社论,使南天的读者,目明耳聪,茅塞顿开。我们个人则是如同从沉睡中被他唤醒一样,觉醒了过来,从此追随真理不舍了。
这一段时间里,抗日战争艰苦卓绝;随之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在欧洲打响,铁骑过处,山河变色;接着苏德战争爆发,战火燃烧到莫斯科城下、涅瓦河畔和逐屋争夺的斯大林格勒废墟中。然后是太平洋战争爆发了;香港迅即沦陷。这一下,他的火焰般的热情社论,只好收笔打烊,暂先停歇了。
乔冠华在《时事晚报》上的所写的社论是从全世界的范围,来评论整个国际形势的翻腾起伏 的;尽管千头万绪,而乔冠华却慧眼独具,能够从纷杂的现象中理出明晰的头绪,所以这些社论能说得清清楚楚;而后在这基础上,回过头来,评说亚洲问题和中日战争的关键内容。
与乔冠华同龄的冯亦代,当时也在香港,刚从事新闻工作不久,每天在港岛《星报》担当翻译英文电讯的工作,他十分关心国际形势和中国的抗日战争。而正是乔冠华以他成熟而犀利的笔锋,剖析时局,给陷于迷乱心情的他,指出了一条明确的道路。他回忆说,每天读着《时事晚报》的社论,每读一文,心头如饮一瓢清泉,不仅彻凉,而且眼睛也跟着放亮起来。他认为,自己对乔冠华狂热倾倒,只不过是当时年轻人中的一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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