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搏击
——陆庄遭遇战(周治方 高正祥 张友武)
在钟庄西北的梁垛港畔,在青松翠柏环绕的一块高地上,矗立着一座丰碑——陆庄烈士纪念塔。在这座纪念塔的后面,安葬着陆庄遭遇战中英勇牺牲的39名革命烈士的忠骨。每当来到这里瞻仰对。人们就想起建阳县总队2营4连同志同日伪军搏击的悲壮场景……
奉命转战到陆庄
26日,我2营4连同志从苏嘴南面出发身走了80多里小路,穿过21条河道,来到了建阳县二区的陆老庄。此时天色已晚,两夜未寐的指战员经过长途行军,又饥又渴,个个十分疲倦,于是在陆庄停下,七手八脚地烧起晚饭来,吃罢晚饭又纷纷到河边洗好身子,正准备出发,连里通知各排就地宿营。一排20余人住庄河南岸的老庄,二、三排50多人与上午转移过来的二区区公所的同志一起住河北岸的陆庄,70多名官兵分住在8户人家。官兵们在农民的家里打好地铺,顾不了蚊虫的叮咬,一个个躺下来睡了,不多时即传来阵阵鼾声。在淡淡的月光下,三道岗哨按时换岗。秧田里的阵阵蛙声影响着他们对周围动静的监听,因而,这支部队在27日凌晨遭到湖垛百余日伪军的袭击,这就是令人难忘的陆庄遭遇战。
浴血奋战斗敌伪
驻湖垛的日伪军怎么知道陆庄驻有我们的部队?原来,26日上午,建阳县二区区公所的十几名同志秘密转移到陆庄,准备发动群众,搞好全区的夏粮征收工作。这一消息当天下午就被伪中日联盟部谍报队长孙景辉获悉。这个汉奸以为消灭二区区公所,效忠日伪军的时机已到,于是连晚溜到湖垛日伪据点,勾来了百余日伪军,从左家庄向我二区区公所驻地偷偷袭来。在天快黎明的时候,敌人已摸到陆庄附近。
27日黎明,漫天浓雾,对面看不见人。我2营4连在老庄庄头设有两道岗哨。当敌人在浓雾掩护下摸进第一道岗哨警戒线内时,我哨兵没有发现敌情。当敌人快接近我第二道岗哨时,我哨兵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随即喝问口令。狡猾的敌人未等哨兵话落,即开枪打死了他。再说,孙景辉事先只知道二区区公所驻陆庄,不知道26日晚有部队在这里宿营。因此,日伪军这时见有我正规部队的岗哨,顿时紧张起来,随即调整了部署,形成了拉网式的包围圈,疯狂地向老庄扑来。我驻老庄的一排战士从睡梦中被枪声惊醒后,听到“嚓嚓”的脚步声,知道外面有敌情。敌情就是无声的命令,每个战士迅即起身,端起枪枝,上起刺刀。大约过了三四分钟,敌人已摸封庄头,在曾老奶奶的丁头屋前停下,发现里面驻着部队,就胆战心惊地用刺刀去门口的夏帘子,准备向屋内开枪。就在这一刹那工夫,屋内1排的一个战士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奋不顾身地同敌人血战。接着又有两个战土冲出门口,同敌人肉搏。仍在屋内的战士,有的端着枪同进屋的敌人肉搏,有的向屋外敌群投掷手榴弹。不多时,枪断了,刺刀弯了,手榴弹光了,战士们又拿起屋内的小叉子,扁担、板凳、菜刀,同敌人展开殊死决斗。屋内有几名战士在战友的掩护下,捧起屋檐突出重围,绕到门前,向敌人猛烈射击,几个日伪军脑袋顿时开了花。
正当1班战士与敌人激烈厮杀的时候,住在隔壁屋内的副连长高立安带领2班战士,端着上好刺刀的枪,破门而出。副连长大声吼道:“同志们,跟鬼子拼啊!”连长一声令下,2班的所有战士向敌人发起猛烈攻击,使这伙张牙舞爪的敌人象被捅的马蜂窝一样地乱作一团,有的被我部队打死,有的拼命往后撤。不一刻,日酋又组织兵力,疯狂地向2班反扑过来。敌人越聚越多,2班战土则越杀越猛,真可谓惊天地而泣鬼神。一些战士倒下了,一些战士又冲上去,与敌人搏击、厮杀。高副连长和2班战士面对凶恶的敌人,顽强战斗,奋不顾身,用刺刀刺,用枪托砸,虽然人人身上多处负伤,没有一个退缩,终因寡不敌众,全部壮烈牺牲。
住在河北陆庄的二、三排指战员,得知一排的同志遭敌人袭击,个个不顾一切地拿起枪,冲出住地,在排长的指挥下,一面向河南发起增援,一面掩护区公所的同志撤退。英勇的战士们在几分钟内,组织了一个突击队,在猛烈的火力掩护下,向河南的日伪军发起冲锋,以增援一排。敌人慌忙调转重机枪,向我增援的二、三排战士疯狂扫射。为了打掉敌人的火力点,三排战士组成了突击组,冲过老庄河小坝,冲向敌机枪阵地。第一个战士倒下,第二个、第三个战士又冲上,终于击毙了敌人的机枪手,使战斗形势有了好转。
天快亮的时候,我县总队驻高作一部得知4连在陆盘遭到敌人偷袭时,营长康宽玉一面发出增援信,一面急速带领战士前来增援。狡猾的敌火怕我增援部队赶到,他们就会有放全歼的危险便慌忙撤离陆庄,向潮垛敌巢逃窜。
干群哀思祭英灵
陆庄战斗,保证了二区区委和区公所同志的安全转移,粉碎了敌人妄图搞垮我区委、区公所的罪恶阴谋。我盐阜独二团2营4连在3个多小时的战斗中,有37名官兵献出了宝贵生命。另外,还牺牲了1名区队战士和1名群众。
敌人溃逃后,我二区区委和区公所的全体同志及附近乡树干部立即赶赴现场,他们见到光荣牺牲的烈士遗体时,悲痛万分,人人含着眼泪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汉奸卖国贼!”、“为民族雪恨,为阶级兄弟报!”当天即组织群众将烈士遗体埋葬在梁垛港畔。
录自《建湖文史选辑》(第七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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