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占领上冈68天的暴行(王乃定 王学言)
1938年4月下旬,日寇北犯,通榆线上的重镇之一上冈,成了敌人侵略的主要目标。敌轰炸机连续袭击,使上冈人民群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日机首次轰炸上冈是4月26日上午9时左右。上冈人民闻听“隆隆”的飞机声后,随即扶老携幼向镇四郊逃散隐蔽,不一会,一架敌机从东南方向飞来,穿过都天庙屋顶,目标是轰炸紧靠三官殿东边张义记棉花栈的三层大楼。这时北坝街上四海春茶社的刘兴伯往东跑,还未来得及隐蔽,敌机就抛下炸弹,刘的头被炸掉,腿子被炸了贴在三官殿的墙上。许多“跑反”的群众被炸弹震昏,晕倒在地。张义记大楼东边的小河内住有糖船、铜匠船、扎匠船、配秤船和小渔船等等,其中有一条磨剪子的小船,船上男主人一早挑担子出去,他妻子和两个小孩在船上,被敌机炸死,船被炸碎。与此同时,从农村上街收灰的船上6个农民亦被炸死。上冈西南离街约十几里的金墩农民吉其祥,因上街找他妹妹家收灰的船,刚走到北大桥东边小沿河口,遇到广和烟店一个烧饭工人,两人一见敌机扫射就立即隐蔽,结果两人一起被炸弹炸死。全天共死12人。
日机第二次轰炸上冈是在4月28日上午。这次敌机是以中队、大队来袭击的,不仅疯狂地用排弹轰炸上冈,还用机枪对下扫射,以掩护其侵略军进犯。上午9时许,南来的约10架敌机,自冈小大楼的上空,经胡家园,过中心街陈氏宗祠屋顶,绕向都天庙奔东北,沿线排弹直落,浓烟滚滚。接着敌机又从上冈东南的魁星楼阁,经沧浪池上空,过西大桥,到俞家庄。继而又由中心街,经陈晓园家大楼屋顶,过陈德威家大楼上空,连续地对上冈进行狂轰滥炸。当时的上冈,到处是烈焰腾空,哭声震地。街道被炸得坑坑洼洼,房倒壁塌。躲避不及的老弱妇孺,有的被炸伤,有的被炸死。老中医陈羽渔的母亲屁股被炸烂,织席子的张玉生的母亲左腿被炸个洞。一个渔民正在北大桥东河口的船头撒网,遇到敌机迎头扫射,当即倒进河内,河水一片殷红;织席子的女青年王大凤被炸死在都天庙内;做豆腐的高四十子和王生宏,跑反时被炸死在俞家庄;摇麻花的陈三十子被炸死在胡家园;周向才为躲敌机扫射而游河,结果被扫射死于凌家湾大河里。当时,被炸伤、炸死的人,到处皆是。
4月29日,日寇占领上冈,对躲避不及的老弱妇幼以及手无寸铁的居民进行血腥洗劫。日寇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盲人高鹤三因耳聋眼瞎,不知避让,被残暴的日寇抓去,敲牙割舌,铁丝穿手心,然后刺刀开膛,戳死后扔到龙王塘里。居民许大保被日寇抓到后,要他用箩筛端着敌人抢来的鸡蛋,由于筛小蛋多,结果把筛底压坏,蛋掉在地上打碎了。日寇气急败坏,一阵毒打之后,再用铁丝穿他手腕,还拖到鬼子驻地日晒夜露不给吃,最后被活活戳死推下棉花沟。同时被日寇无辜枪杀或用刺刀戳死的,还有开竹厂的朱长庚、朱长明弟兄,开饭馆的郭文祥、陈四奶奶,挑水的张保和、管保林母子,打更的岳丁如,长菜的施保林,卖凤糖糕的王克佣,摊贩刘小喜子母亲和卖青菜的盲人杨以发等。屋里屋外、路边沟塘、厕所礼堂,到处是尸体,血流成河。镇东边的龙王塘里,尸体像柴把子似的堆着,有的漂在水上,有的半截倒栽在水里,还有的头和身子分在几处。日寇不仅残酷屠杀平民百姓,还兽性发作奸淫妇女。他们把躲避不及的妇女抓住30多个,关在中心街东陈姓大楼上,逼着赤身裸体,用冷水在大缸内洗澡,然后轮奸。同年7月初,敌人从上冈撤退,逃难在四乡的群众陆续返回上冈,满眼都是断墙残垣,家破人亡,寻妻觅子,呼号不绝。
日寇撤离上冈后,还发现有3枚未炸的炸弹,各重达百余公斤,半截栽在泥里。其中一颗在冈小大楼后边路上,一颗在沧浪池大门前,一颗在文庙后鞋工徐小青家东房里。
据统计:上冈原有瓦房25107间,草房10367间,合计35474间。后被日寇飞机轰炸和纵火烧毁的瓦房为16827间,草房为9945间,合计26772间,占原有房屋总数的75.47%,被炸死、杀死、炸伤、杀伤的人数难以统计,仅有尸可查的就有123具。
(本文主要参考《建湖革命史料》第4辑中夏瑞庭的回忆录《日寇占领上冈68的暴行》一文;《水乡壮歌》一书第65页《日军第一次侵占上冈》一段。本文参加2015年“建湖抗战往事”报告会,在相关学校巡回演讲。)
转自《建湖抗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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