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稀饭总宜人(芦苇)
我一人算是客居在苏州,中午在公司吃工作餐,早晚自己习惯于做小米稀饭吃,既省事也养生。
老家说做稀饭为“煮粥”,煮粥说简单也不简单。首先,水和米的比例要根据自己的习惯控制。一个人吃的粥,因为份量少,所以锅要小,否则水都被锅给“占”了。我不喜欢吃太厚的粥,我觉得那样不伦不类,饭不像饭粥又不像粥,糊里糊涂地有点“拎不清”。刚开始一两次,有点吃不准水和米的比例,后来就慢慢就熟悉了。其次,煮粥不能心急,要掌握好火候,慢慢“熬”。火候不到,米没完全开花,吃下去不易消化;煮过头,米太花,吃在嘴里有点“渣”的感觉,影响口感。以前老家都是用老虎灶煮粥,一般都是先用大火把锅烧开,等米汤快要溢出时,才停止加柴禾,然后再用柴禾的余烬将煮开的粥闷上一刻钟,这样煮出来的粥口感刚好也养胃。煮粥最忌讳一直大火猛攻,不慎将米汤溢出就得不偿失了,因为粥的精华全在米汤里。不过现在,都用电饭煲了,甚是方便,但是“闷”的过程却也是不能少的。
一个月三十天,我二十五天早晚喝粥,都不会觉得腻。因为煮粥可以煮出很多花样,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周一到周末换几个品种。或掺各种豆子花生,或加瓜果蔬菜,有道是红豆粥、百合粥、黑米粥、花生米粥,粥粥补气安神;青菜粥、南瓜粥、红薯粥、玉米粥、粥粥调理养胃;隔些时日,还可以加上几粒红枣、桂圆一起煮,那就是香糯可口的八宝粥。光是这些粥的颜色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这样怎么吃也不会觉得腻。
据说还有“梅粥”一说,宋代著名诗人杨万里《寒食梅粥》一诗曰:“才看腊后得春饶,愁见风前作雪飘。脱蕊收将熬粥吃,落英仍好当香烧。”诗人怜爱被寒风吹落的“梅蕊”,只得把它收起来煮粥吃,因为落英太多,余下来的还用来熏香,可笑他比“黛玉葬花”还要痴上几分。除了冬食“梅粥”,想必他也会触类旁通,夏餐“荷粥”,因为诗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也是出自他老人家的笔下,有机会得考证一下才是!
中国人向来崇尚“食疗”,粥也不例外,喝粥的好处还真不少,春天喝粥补气、夏天喝粥解渴、秋天喝粥润肺、冬天喝粥暖胃,一年四季喝粥都有好处。因此,我国古代医药家在关于粥的疗养方面,还总结出了许多医学理论,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张仲景的《金匮要略》里面都有详细的记载。
文学巨著《红楼梦》是一部社会百科式的全书,里面不少回目就有关于贾府食粥养生的描写,粥的种类不仅繁多而且名贵,不乏碧粳粥、燕窝粥等皇室贡品。由此可见,粥并不是普通老百姓的专利,也深受豪门贵胄的亲睐,只是档次不同而已。
现在社会进步了,生活条件富裕了,人们的饮食也已进入了多元化的时代,不仅山珍海味、美酒佳酿成了家常便饭,甚至也吃起了本不该吃的东西。结果,患“三高”之类的富贵病人群数量也逐渐增多。记得我小时候常挑食,老祖母常说:“不要吃到五谷想六谷,一个人活到九十九,还能自己煮粥、自己端碗吃粥,就是福人。” 想想也是,纵然生活五彩缤纷,小米稀饭总宜人,喝粥的习惯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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