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吗？高层的楼房里会有老鼠出没？

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信。

自从亲身经历过楼房鼠害后，打死我也坚信：老鼠能上楼！

首先，为暂时还不相信的人破解一个谜团：老鼠是象人一样爬上楼的吗？当然不是。记得那句成语吗？老鼠过街，人人喊打。青天白日，老鼠是万万不敢登堂入室的。答案是：老鼠是沿着高层建筑的下水道管一路攀爬上来的！

即便这样，也足以让你称奇了吧？

抱着光滑的、笔直的落水管上爬，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除了消防队员，就是身怀绝技的窍贼能完成了。那么，上到四楼家中的老鼠，肯定要归为后者。

                          鼠迹 

那一次，不经意发现卫生间的门窝边堆着一小撮碎木屑，第一次没多想，以为是蛀虫所为，就清扫了它。下班回来，发现这堆碎屑依然在，并且堆得更多了。哎，难道我没有清扫？归结为记性差，又一次清扫了它。等到再一次见到这堆神奇的木屑郝然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后背有些发凉：见了鬼了，我记得很清楚确实扫过，怎么又……？！我仔细看着门框，发现自下而上有细碎的牙齿印痕！我的头脑中闪过狐疑：难道是老鼠作怪的吗？又怎么可能呢？我住在四楼啊，老鼠怎么可能会上四楼呢！

可是接下来的残酷现实让我不得不接受“家有老鼠”这一现状！厨房地面上拖泥带水撒一路的黄豆粒、米桶里那一串串梅花掌般鼠足印、突然被咬破的水管及电灯线……我不得不相信：家中进入了让人厌恶的入侵者！

经过大量问询，也经过仔细思考，我终于弄明白，是楼下管道施工，剖挖路面，惊动了老鼠，使得它们仓惶逃窜，居然慌不择路，一路从下水道逃难到四楼！

确证了家有老鼠后，我的心里开始觉得堵得慌！难道是天意让我搬家吗？本来，为了寻找一个更安静的住处，我是有搬家的打算的。但是故土难离，我一直在搬与不搬间犹豫不决。现在，想到家中这些带菌的入侵者，正在污染着我的生活环境， 我觉得吃不香睡不安。这些昼伏夜出的脏东西，到处留下作恶的痕迹，可是我拿它们毫无办法。直到有一天，我打开煤气灶准备做饭时，突然听到煤气管道发出一阵强烈的象西北风一样的呼啸声时，我吓了一大跳！连忙关掉气阀开关，仔细找去：该死的老鼠在接二连三咬断太阳能水管、电灯线、香肥皂等诸多物件后，居然咬断煤气软管！该死的老鼠，你想要我的老命呀！

                    驱鼠

从最初的无奈，到现在的悲愤，我决心一定要把老鼠赶走！

让它饿肚子，无食可吃，这是逼走它的好办法。我将厨房里一切它可能吃的东西全打包封存，碗筷等所有物件全放进厨柜，橱柜外几乎一无所有。还将厨房、卫生间和外界相通的每一处逢隙都用硬纸片、牙刷柄、润唇膏等堵死，将它的活动范围控制在这两个空间的墙体内。我做到我能做的一切，但就是这样，我发现它们依然没有从原路离去的意思。每晚一旦我睡下，厨房顶就开始发出巨响，听那声音，好象是老鼠用尾巴在拚命抽打天花板，声音响得惊人。第二天，我就会发现：牙刷柄变短了，润唇膏渐短渐无，就连牙膏也被咬得千疮百孔……我不停地扔掉疑被老鼠染指过的生活用品，心里堵着的那口浊气有增无减。怎么办怎么办？！光这样防它，不是长久之计啊，老鼠的生命力如此强劲，要是它们出生在战争时期，光靠吃树皮、啃树根，就能和敌人拚个你死我活了，而吃白米馒头的敌人很可能还熬不过什么都能充饥的老鼠！

赶不走它，我决定痛下杀手除掉它！

                   灭鼠

想起平时上班路上经常听到街头唱小曲卖耗子药的，我就象没头苍蝇般满大街打听卖耗子药的老头，小摊贩们说，那个老头有时来有时不来，没数。于是，按别人指点，好不容易又找到卖粘鼠的胶纸和鼠笼子的小商店。

灭鼠工具买回来了，欢天喜地，准备和该死的老鼠打一场战役！

先将粘鼠胶纸放在卫生间下水道附近，那是它最早登陆的地方，估计它会故地重游觅食。中午下班回家，未及打开卫生间的门，便听见有尖利的哭泣声。迫不及待冲进去，哈哈，看见一只肥胖的老鼠倒在粘胶纸上，两只强健的后腿滑倒在胶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滑痕。这只大硕鼠已不能动弹，睁着两只绝望的眼睛，不停发出那种类似于小孩哭泣的声音。

清除了一只战利品，我心里积郁的那口浊气算是出了。但好日子没过几天，我发现不对劲，种种迹象表明，屋里还有一只老鼠！于是，重新鼓起战斗的勇气，又去买来粘胶纸故技重演，但奇怪的是，这次无论放在哪里，老鼠就是不上当，直到粘胶纸干了，老鼠依然健康地活着，并不适时机地向我宣布它活着并战斗着的消息。

卖鼠笼子的人说，我所理解的老鼠的哭泣声，其实是鼠类特殊的语言，在向同伴通风报信，不要再重蹈它的覆辙。哦！原来如此！

于是，改变战斗方式。买了一只鼠夹子回家，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害怕不知躲藏在何处的老鼠看见了，猜透用意不上当。向面包店师傅要了一小块香喷喷的蛋糕，穿进金属钩子，放在抽油烟机上面。其时正是国庆长假开始，做完这一切，我就出去游玩一天，第二天立刻赶回来检查战况。这次不同的是，没有听到一丝声音或响动。我有些狐疑地打开抽油烟机柜子，发现一只瘦弱的老鼠静静地躺在鼠笼子里，早已气绝身亡了！

胜利了！和老鼠打了一场两个月的战役！虽然胜利了，但这两个月和老鼠斗争的心理历程却让我对老鼠心有余悸。并且，每晚睡下，总是迟迟不能安然入梦，仍然会不停惊醒，起身查看是否还有老鼠的残渣余孽或是后代？……

虽然屋里重又恢复平静，可我的心里却再也平静不下来。几天后，我找了一处民房，搬离了那个住了十多年的屋子。

转自《塘河》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