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杀又现铁证——长诗《金陵叟》
《扬子晚报》记者在南京市民
呈现在记者面前的长诗《金陵叟》是摘自著名学者
长诗记叙的是1939年一位南京老人逃难至重庆后,遇到江苏籍古典文学
目旬即加残害”,“妇女为瞥见,奸淫逞所
快,枝梧稍拂意,剜割成人彘。”侵略者还在此时增加苛捐杂税,南京城数万名幸存百姓连粥也喝不上,“吞声忍饥寒,尸居仅余气。”这位老人的老伴和孤孙也相继死去,老人被迫跋涉千里,流落他乡。
陈中凡简历陈中凡(1888—1982),现代古典文学家,江苏建湖人,字觉元,又名钟凡,先后任教于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东南大学、广东大学、暨南大学、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南京大学,曾担任江苏省政协副主席、江苏省文史馆代馆长,著有稿本《晴晖吟稿》。
《金陵叟》(原文)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日寇分三路包围南京。国军仓皇逃遁,南京不战而沦陷。敌军入城,以杀人竞赛取乐。三九年叟到蓉追述惨状。
叟从金陵来,为述金陵事。未言先唏嘘,太息更流涕:“行年七十余,几曾见烽燧?岂料风烛龄,白日遭妖魅。迄今一回首,神魂犹惊悸。”
时当丁丑冬,十一月近晦,传闻东战场,我军已失利:苏淞忽不守,寇且旦夕至。人心日惶惶,全城顿鼎沸。富户举室迁,贫者及身避。唯我老且病,重以妻孥累,家无担石储,出门何所指?闻有难民区,老弱堪托寄。妇孺相提携,径往求荫庇。喘息尚未安,景象日可畏。
腊月十二日,夜半势特异。火光上烛天,杀声震大地,巨炮响若雷,弹丸飞如织。妇泣兼儿啼,心胆为破碎。次早坚城堕,满目尽殊类。枪林列森森,战车陈前卫。狼奔而豕突,四城逞蜂虿。屠戮及鸡犬,纵火遍阛阓。囊时繁华区,一夕成荒秽。尸骸积通衢,血肉填圂厕。模糊不堪看,腥臭触人鼻,按户复搜查,巨细无遗弃。汽车往复驰,衣饰尽捆载。宅中见男丁,强迫充伕役。力竭不复顾,目旬即加残害。妇女为瞥见,奸淫逞所快。枝梧稍拂意,剜割成人彘。更入避难所,掳掠选少艾。次日或送返,遍体如鳞介。哀号不移时,宛转遂就毙。
直至腊月杪,布告命登记。力迫诸难民,速各返旧第。倘敢违律令,严惩不稍贷。可怜众无辜,为求活命计。鹄立风雪中,争先报名字。年事差较幼,被目曾执锐。别寘大道旁,一一加拘紧。何来汉奸某,自称检查吏,极口颂皇军,对众施狡狯:“汝等曾服官,爵秩仍可观,善后正需材,幸勿失交臂。如敢故隐瞒,论罪同奸细!”其言似可信,同声悉感戴。顷刻两千人,举手被逮捕。与前诸少年,同日共弃市。
苍须一老贼,更组维持会。甘心作虎伥,百般求献媚。四出搜妇女,昕夕娱贼意。狼心果何居?诚别有肝肺?
维新伪政府,百事讲统治。捐税苛牛毛,粮食亦专卖。嗷嗷数万口,粥未不能继。吞声忍饥寒,尸居仅余气。老妻暨孤孙,相继遂长逝。孑然剩此身,偷活人间世。跋涉千百里,浪迹在旅次。谨贡所见闻,愿世知激励。万众得生存,共申山河誓。裂帛渍血,当志此痛,叙述悲凉,宛然乐天今乐府。
转自《江苏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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