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最杰出的外交家乔冠华(连载二)(张容)
狂放不羁的“酒仙”·怒发冲冠的“地下工作者”
乔冠华的国际述评,在当时自然有较大的影响和进步意义,但是乔在国际评论方面的个别文章也有失误,乔本人这样说过:“我自己在这方面就犯过不少错误”。
尽管乔冠华的个别文章有错误,但他的大多数文章光彩夺目;同时,他与一般埋头做学问的“鸿儒”不同,他还是位出色的宣传家、演说家,是位多才多艺的人。
三十年代末,乔冠华在香港期间,经常组织读书会,时事报告会或参与香港文协组织的暑期讲习会。他是这些会上的中心人物,他纵论世界局势和国内形势,其精细的剖析,往往见人所未见,语惊四座;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其宏论有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从经济、政治、军事到历史、地理、哲学、艺术,无所不论,又无所不胜,听者如荡舟其中,又陶醉其中,尽数折服。对一些反动文人政客,“老乔”则不留情面,与之议论时局,嬉笑怒骂有如干将莫邪,把“贵客”砍得体无完肤。这类人四处活动,窥测进步组织的活动,只要是见到“老乔”在座,莫不掩面而去。
乔冠华有辩才,有雄辩之才。熟悉他的人这样说,有道理的事情,他讲得头头是道,就是无道理的事情,他似乎也可以说得滴水不漏,起死回生,又如辩论的双方,“老乔”可以互换位置,无论站在哪一方,似乎都能把对方驳倒。
乔冠华的文章及口才,在当时的香港舆论界有不小的名气;关于“老乔”当年的风采,冯亦代也有出色的描述:
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香港告罗士打行的地下层“聪明人”咖啡店里。他颀长而又瘦削的身材,走起路来微微有些弓背,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夹着个黑皮包,完全是个学者的风度。特别是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和雍容的姿态,一看便令人起敬。而在接谈之后,他对时局鞭辟入理的分析,无可置辩的结论,合情合理的预测,使人知道他决非是个等闲之辈。后来,我和徐迟常常谈到,听老乔讲话,简直是种愉快,是种享受。
文学家徐迟则这样说:“朋友中,特别有一位G(乔冠华),常常在说话中间落下一串串珍珠似的话语来,我每一次听他的谈话,总可以记录到一两首诗……他说话,像金沙似的流来,作为一个金矿矿工的我,就尽量淘金。实在这些诗是他的,我只是记录了这些诗”。作为革命队伍的文化人,乔冠华聪明过人,才华横溢,同时他也有某些文人不拘小节,狂放不羁的特点,他谈笑风生,性格外露,好吸烟,喜喝酒,确切地说是嗜酒。他写作的习惯,常常是深夜伏首案前,边写、边吸,边喝,午夜时分,文稿完毕,第二天见诸于报刊。他的工作、生活无规律可循,特别是在香港时期。那时,他衣着随便,头发长约二寸,朋友们戏称他是“怒发冲冠”。他住在闹市中一间狭隘的楼房里,闷热如蒸笼,要到午夜清晨才有点凉风。吃的更是菲薄,往往因为写文章,饱一顿饥一顿,朋友看他失饥伤饱,彻夜无眠的生活,于心不忍,多次提出发稿后到友人家里吃饭休息,好不容易他才同意。可是不久,其家保姆便来诉苦,说“老乔”为“酒仙”,“酒仙”除了喝酒看新闻稿外,从不好好吃饭睡觉,把他的书报拿开,不一会又在他的手头,看他睡下,一转身又见他在看书,难道他真的成了神仙?朋友问他何以如此这般?“老乔”摸摸脑后寸许长发说:“国内外形势这么紧张,怎能休息。如果当初规定一天有48小时多好。”
他的住处实在是个报摊,地板上,床上、书架上放满了一排排一叠叠世界各地多种文字的报刊,分门别类,井然有序。朋友来访,进屋就踩在报纸上,他是用报纸作地毯的。
1941年国民党反动派发动第二次反共高潮期间,一大批在重庆、桂林进行抗日文化宣传的文化人无法立足,为了他们的人身安全,周恩来安排他们撤到香港,以便利用香港的特殊位置,继续进行抗日爱国民主运动,由于一大批文化名人的到来,香港当时有宋庆龄主办的《中国大同盟》;邹韬奋主办的《大众生活》等十余种进步刊物;这其中,乔冠华和胡一声等也主办了一个时期的香港中华通讯社,一时香港的抗日文化工作蔚为大观,这对推动国内的抗日救亡,争取港澳及海外同胞的支持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以后,乔冠华经桂林赴重庆,来渝途中,不幸在贵州娄山关下“七十二回处”翻车,虽大难不死,却把这位“才子”弄得狼狈不堪,他伤痛不已,休息了个把月,后来,组织上安排他在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做外事工作;同时,每周二为《新华日报》写一篇“国际述评”,从此“老乔”的犀利笔锋又风行于山城,大受党内外的欢迎,却使国民党反动派十分头痛。
乔冠华还是个有人情味的人,他结交甚广,三、四十年代,他在香港、重庆与夏衍、冯亦代、徐迟、廖承志、郭沫若、章汉夫、连贯等相交甚厚,廖公的豪爽、机智、幽默、风趣,给予乔冠华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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