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岁孙 彪:我是抗战“四大员”(金学桂)
讲 述 人:孙 彪,男,84岁,现住建湖县城湖中南路
访 谈 人:金学桂,建湖县老新闻工作者协会副秘书长
访谈时间: 2015年6月16日下午
我1931年出生,11岁就参加了革命。1942年夏天,区委正式决定让我担任由盐阜区委组织部领导的县际间的大潭口地下交通站交通员。当时,领导和社会上的人都称我叫“孙小五子”。我不但年龄小,而且个子也小,其实正是利用我这两个“小”的特点,才让我当上了交通员。
但是,别看我年龄小、个子小,发挥的作用可不小。我在交通站的统一领导下,人自为战,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既当交通员,又当护干员、情侦员和战斗员,为夺取抗日战争胜利作出了应有的贡献。2005年9月3日,我光荣地获得了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联合颁发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
日夜奔走的交通员 我做了交通员后,在实战中学会与狼共舞,乔装打扮,蒙蔽敌人。春夏秋三季装扮成弄鱼摸虾、掏螃蟹、拾花生的;冬季装扮成拾草、背私盐、背粪兜子拾粪的,把信件送进送出。智渡串场河,巧过封锁线。1942年秋的一天,我背着定做的鱼篓子,拿着蟹钩子,书信放在篓底夹层里,上面放着螃蟹和小鱼小虾,准备到芝麻垛仇老花家与盐东县接应人董正香接头送接信件。刚走到通榆路王家灶桥头时,被往南的10多个日本鬼子和几十个伪军自卫队喊住,我毫无惧色地迎上去。鬼子小头目腰刀一抽威吓我,要刺啦刺啦的,汉奸翻译见我浑身泥水光屁股,鱼篓子里几个死螃蟹和小鱼小虾,没什么油水,便和鬼子叽哩咕噜说了话。鬼子小队长一气把我鱼篓子踢下河,又踢了我一脚,向南而去。我赶紧将随流淌去的鱼篓子捞了上来。急往东跑,与盐东的接应人董正香交接。
穿敌封锁的护干员 受命护送领导干部安全过封锁线,责任太重大,我曾立下过无声的誓言: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证领导安全;宁可自己有闪失,也绝不让领导受惊吓。执行任务有预案,二人行,前护后。1943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与王浩受命护送一位孙政委往盐东。我在前面引路,与王、孙距离100米左右,当我走到通榆公路时发现伪军自卫队20多人。我根据预案,用迂回方法,向西北方向狂跑,以诱敌追赶,以便王、孙二人安全通过通榆路。由于敌人穷追不舍,我只有忘我地拖着害痄腮的病,泅渡冰冻的串场河,不顾冰块划擦,皮破肉绽,右下肢骨折,脾裂。此劫多亏特情户朱六爷、王文兰将我送到王浩的祖父王伯桓家,王浩将孙政委安全送达盐东后,回来请医生帮我诊治。两个月后我才得以走动,从此,在两个小腿上留下9处伤疤。
捕捉敌情的情侦员 有一次,驻上冈的日伪头目金吉三之子金龙与金小羊子(与金龙叔伯弟兄),在他们的佃户茆家(我家邻居)吹牛,谈天说地,我当时也在那里闲玩。他们不可一世地讲,皇军将与和平军对盐城西乡进行大范围的“扫荡”,要将14区建立反共和平建国的示范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感到这一情报重大,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宋楼向区委书记李志作了回报。李听后讲:“孙小五子,你这个回报,立了大功了!金吉三是上冈日伪的重要头目,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后来,我方多渠道证实日伪亡我之心不死,的确在蠢蠢欲动地要搞大动作,要搞伪化蚕食。李志亲自写了一封加急信,要我与谷连方一起到1区、2区找金韬政委。我们下午就出发,走孙庄——尖墩——秀北——高作西北乡,幸遇刘捷三区长把我们带到树海处,将李志的信交给了金政委。
勇于担当的战斗员 1945年秋,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我军包围盐城敌据点时,丁铁叫我随程鹏一道去盐城参加我感到最有激情的特殊战斗,利用我个头小的特点,做一次特殊的战斗员。我与武工队30多人,趁我军攻打袁庄战斗刚结束的尾子,穿着敌人制服,冒充残敌,混进日伪据点,进驻盐城西门大中旅社。我的任务有两项:第一,要我通过问张寻李,找到那位时为伪特务营长的我地下党员,该同志找敌参谋长与我方首长谈判,这时盐城外围伍佑等地的日伪已经投降,敌人看大势已去,很快签字反正。第二,要我扮成卖烧饼油条的小贩子,一边卖熟食给他们吃,一边打探情报。
转自《建湖抗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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