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冠华与新闻界的缘份
作为新中国第四任外交部长,乔冠华是中国和世界上上知名度很高的人物。然而他与新闻界的缘份,远不止于名字和照片被登在报纸的头版上——他曾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报人,当年以“乔木”之名在香港写国际时事评论。在这些评论里,他显露出冠世的才华。
“他叫乔木,《时事晚报》主笔,所有社论都是他写的。”叶灵风对徐迟说,手指着一张茶桌前坐着的一个身量很高,约摸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他正笑着,前仰后合。
这是1939年春天,在香港一间茶座里。当时香港汇聚着一群如今多已成为文坛泰斗的人,徐迟便是其中之一。
《时事晚报》是徐迟每天必读之报。徐迟收到赠报第一天,就被它的社论征服了,觉得该报社论文笔优美、论点鲜明,竟是“非常非常精彩”。徐迟说:“到了时候如还没有读,就茶饭无心。”
“是谁?写出了这笔绝妙的文章!”疑问一直悬在徐迟心头。
叶灵风的介绍,解开了徐迟久悬的疑问。
由乔木执笔写的社论,多是从全世界的范围,来评论整个国际形势的起伏变化的。千头万绪、杂乱无章的事情,社论都说得清清楚楚。读者读了它,总能感到自己已被带上了一个制高点,环顾全球,前后左右,尽收眼底;大事小事,一目了然口乔木写的社论给读者以强烈印象和精神激励。
“
爱泼斯坦怀疑地问:“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名重一时的记者根塞·斯坦刚到香港,也歪过头问乔木:“你怎么忽然这样子悲观起来了?”
“西线实在危急了”,乔木陈述自己的看法:“刚才听了你们的许多高见,你们似乎还抱着很大的希望,实在局势已经大定。德军右翼出现在塞纳河前,左翼前沿的莱姆市也很危险了。我可以告诉大家,三天以后,巴黎将不战而降!”
乔木这话使整个咖啡店的人都为之一惊。有的人忿怒地问他: “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
乔木说:“这不是一句话能答复得了的,请看以后报纸好了。”
许多人怕读社论,怕的是社论的枯燥和沉重,但乔木的社论人们爱读,因为它就宛如一首首俊美的史诗。
乔木有篇社论《谜一样的马德里》,它的结尾是这样写的:“西班牙是一个生长橄榄树的地方,冬天到了,橄榄树的枝枝叶叶化为泥土,但是谁又能担保现在已经变成橄榄树田的肥料的战士的骸骨,不在那历史的春天到来的时候,又结出青葱的果实,来点缀那明媚的半岛呢?”
乔木不仅写社论象史诗,而且出口成章,出口是诗。在当时香港的文化圈里,许多人从乔木的讲话中吸取了诗的素材和辞藻。
乔木在香港大展英才,茅盾在《劫后余生》中说到的“三个半国际问题专家”,乔木是其中的一个(另两个为金仲华、张铁生,半个是张友渔)。1939年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经过港岛的几年锻炼,他增长了才干,积累了经验,为以后完成交给他的国际宣传任务,乘着万里长风,从港岛腾飞。
二十多年后,1971年10月25日,我国恢复了在联合国被长期剥夺的合法席位和一切合法权利,乔冠华(乔木)率我国代表团出席了正在举行的第二十六届联合国大会。11月15日,乔冠华登上联合国讲台,全面阐述了我国政府在一系列重大国际问题上的原则立场。他的讲话夕博得经久不息的掌声,许多国家的代表前来祝贺,共同社记者认为这个讲话是“不折不扣地在联合国历史上最重要的演说之一”,反响波及全世界。
录自《建湖文史选辑》(第五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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