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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那段敌工岁月(朱泽)

发布日期:2013/2/25 16:40:15  阅读:3446  【字体:
 

 

我的家乡在江苏省建湖县(当年叫建阳县)。1940年,我在新四军民运队的帮助下,组织了信义乡青救会并担任会长,从此便走上了革命的道路。19413月,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之后不久,我就进入鲁迅艺术学院华中分院美术系学习。

 

19417月,日军第一次“扫荡”盐阜区,打破了盐阜区短期的稳定。在这次“扫荡”过程中,华中鲁艺是损失最为惨重的一个单位。1942年底,我被调到新四军敌工部举办的敌工训练班学习,之后被分配到建阳县敌工部,主要从事用“打进去、拉出来”的方法策反敌伪军的工作。

 

一枪未发成功策反伪军一个连

 

19433月,县敌工部派我到东夏庄据点,通过伪区长树以和的关系,到伪十一区公所任户籍办事员,化名张光汉。当时东夏庄驻有正规伪军一个连、地方伪军一个大队和伪自卫队等近500人。

 

我打入东夏庄据点之后,非常注意和伪军政人员“交朋友”,拜了十几个把兄弟。其中有一个把兄弟名叫吕森,他先是伪军中队长,后来被编人伪军连队担任排长。当时伪军连队的张连长经常欺压吕森带来的那个排,吕森恨死了张连长。这正是我的好机会!我决定抓住他们之间的矛盾,把吕森作为反正对象做工作。每当吕森外出受训时,我总会为他家买柴、米、油、盐、菜等,逐渐取得了吕森的信任。

 

有一天,张连长不在据点,吕森当值。他喊我去据点聊天。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在闲聊中动情地对吕森说:“我要走了,离开你们了。”他问:“为什么要走?到哪里去?”我试探性地亮了底:“我是新四军派来的,现在领导要我回去。”吕森听后一点都不紧张,还流露出依依不舍的感情。我便说:“今后你混不下去的话,欢迎你到我们那边去干。”几天后,在我的安排下,吕森又和敌工站长谭少卿见了面,接受了共产党新四军政策和抗日形势的教育。他果断地表示:回去做工作,组织反正。

 

19431227日晚,我和谭少卿与12名侦察员冒雨乘船前往东夏据点。吕森打开铁栅栏,我们迅速将张连长活捉,全连官兵放下武器,缴获长短枪60余支,轻机枪2挺,迫击炮l门。整个策反过程未发一枪,完全是以智取胜,被人们称为“无声的战斗”。从东夏据点拉出来的这个连(80人左右),到根据地之后,被改编为新四军建阳县游击大队,吕森任大队长,我任副指导员,恢复使用朱泽这个名字。

 

这次策反行动,不战而胜,不仅沉重地打击了日伪军,也造成了较大的政治影响。相隔不到一个月,驻湖垛据点的伪军祁和江连,在其机枪班长沈伯村内应下,被新四军端掉,活捉了作恶多端的汉奸祁和江。

 

六枪未中虎口脱险

 

19442月,我回到了县敌工部,改以新四军的公开身份,负责湖垛据点的敌伪军工作,主要活动在湖垛东郊的万丰乡(今属近湖镇)。当时,我打算争取伪保长仇贵喜,便约他见面。谁知他竟然和伪乡长吴士章相勾结,合谋设下了杀害我的骗局。

 

19444月的一天,仇贵喜约我在吴左庄北面李景生家的茅屋中谈话。正当我和仇贵喜坐在方桌两边面对面谈话时,他们的杀手钟小五子闯了进来,举着手枪对着我喝道:“不许动!”仇贵喜“哧溜”一下钻进了东屋。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我意识到这是他们谋害新四军敌工干部的阴谋。情况万分危急,已经不允许我有思索的时间,杀手开枪了!

 

钟小五子对着我连开三枪,谁知他枪法不准,加之紧张心慌,三枪都打高了。我迅速掏出手枪,进行还击,一枪击中其腹部,杀手应声倒地。随后,我又打了一枪,趁机冲出门外,沿着水稻地边好子路往东跑。这时,仇贵喜从躲藏的东屋跑了出来,责问持枪把门的葛长龙为什么不开枪,随手夺过步枪,对准跑出50米开外的我的背后,连放三枪,可是一枪都没有打中。

 

枪声惊动了四邻。不远处,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扒着家门张望。我向他要了根筷子,捣出卡在枪膛内的子弹壳,又推了颗子弹上膛,从容地朝北面后方根据地走去。

 

事后,群众纷纷传说:“朱泽六枪都没被打死!”

 

军民齐心营救美军飞行员

 

1944820日,支援中国抗日的美军出动了60多架B29远程轰炸机(当时人称“空中堡垒”),由大后方起飞去日本执行空袭任务。在空袭之后返航途中,其中一架轰炸机引擎发生故障,12名机组人员分批跳伞,前两批因降落在黄海中和敌占区,均遭不幸。第三、四批跳伞的6名美军飞行员降落在当时的建阳县境内,飞机则坠毁在建阳县湖桥乡金桥村的一块稻田里。

 

机长赛佛奥少校是最后一个跳伞的,他被风吹到周家舍(现县化肥厂附近)降落。民兵中队长刘江荣发现了他,当时他正忙着将降落伞收起来往草堆里藏。赛佛奥立即被送往新四军建阳县敌工部。当时,我正在县敌工部做内勤。赛佛奥又瘦又高,金发碧眼,大鼻子,穿一身米黄色军服,腰间还挂着一支大手枪。因为我初中学过英语,便试着用英语和赛佛奥交流,但他仍然一直摇头。为打消他的顾虑,我拿出新四军臂章上的“N4A”,标识给他看,并用英语表示“我们是新四军”,他立即露出信任的笑容。通过交谈,我知道了赛佛奥的身份,并逐一向上级汇报。第二天下午,我和另一名同志沿水路护送赛佛奥到了建阳县总队。

 

由于美军飞行员的降落地点及飞机坠落处离日伪军盘踞的县城湖垛镇很近,日伪军闻风而动,出动了100多人,企图抢夺飞机及飞行员。我400多名游击队员和民兵奋起还击,枪声、喊杀声震惊四野,日伪军死伤数十人,最后只得慌忙撤退。在这场战斗中,有4名游击队员英勇牺牲。

 

6名美军飞行员中,有5人被我方军民成功营救,另有一名误入日军手中,惨遭杀害。后来,游击队员将飞机上的枪炮全部拆卸下来,并用5头牛把飞机残骸拖到河边,装上船运走了。

 

5名美军飞行员,由建阳县总队送交新四军三师师部,时任三师副师长的张爱萍热情地款待了他们,并和他们合影留念。后来他们辗转数月回到了大本营―成都空军基地。抗战胜利后,他们都返回了美国。

 

194511月,我参加了抗战中经历的最后一战——盐城战役。外攻内应相结合,促成了伪四军的起义。伪四军被改编为华中军区解放第四军。盐阜区和各县敌工部一批领导骨干变成该军的政工干部。至此,两级敌工部宣告结束,完成了历史使命。

 

这段对日伪军的敌工岁月,虽然前后只有3年的时间,但却让我毕生难忘。

 

转自《中华魂网站》

作者:佚名   来源:本站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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