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变大亨的顾四鼻子
甩掉犁辫
顾四鼻子原名顾如茂,后改为顾祝轩。他的青年时代,是在家乡唐湾度过的。他二十岁左右,一直在家拉犁种地,日子比较贫苦。他是条扁扁辣辣的汉子,力气很大。拉犁对他来说,是根本不费多大劲的事。但他觉得这样拉下去,没得多大意思:由青年拉到壮年、老年,直至拉到死,完了。于是,他甩掉犁辫,奔上海去了。他原有一个妻子,去上海前死了。这样,他走了,家里也无大牵挂。就是说,他走得很利爽。
到了上海,他先拉黄包车。由于力气大,车子拉得比别人快而稳,要钱又不多。所以生意蛮不错的。
顾四鼻子住地附近,有个银行行长,姓陈。此人很有钱。他有一辆黄包车,专门拉他上下班。因为有钱,就常常被一些地痞流氓敲竹杠。他很想找一个有点力气的人拉,一是快,二是路上搪搪恶气。这时,他见江北小顾四很有力气,又有胆略,就叫他做自己的包车夫。这交易花力气不多,工资又大大的,小顾四当然同意了。但陈行长要他保证路上少麻烦。他说:“这有何难?”
顾四鼻子拉起包车来,一路上对那些地痞流氓说了:“兄弟,我小顾四给陈行长拉车,是混碗饭吃的。我有饭吃,决不会忘记穷朋友的。光棍不挡饭路,望你们多多关照兄弟!如果你们坏了我的事,打了我的饭碗,那就不要怪我小顾四不讲交情了。”也有几个不识相的,吃了他几个拳头之后,也就安稳了。
果真,自从他拉了包车,陈行长也就平安多了,很少有人找他麻烦。陈行长内心很感激顾四,觉得顾四一天拉这么几个来回,太缺料子了。于是,他对顾四鼻子说:“顾四,我很感激你,省了多少麻烦。另外,我觉得你一天拉这么几趟车子,太缺料子了。假如你能保证我路途安全,我想替你找个有出息的事情做做!”
顾四鼻子自然欢喜的不得了:“行长,保证,路上保证,放心!但不知恩人替我顾四找个什么交易?”
“巡捕”
“行!带劲。”
不久,顾四鼻子也就当上巡捕了,从此,生活渐渐好起来,也渐渐阔起来,世面大了,朋友也多了。
收徒投师
顾四鼻子原来巴结人的,现在当了巡捕,有人巴结他了。那帮穷兄弟们大都来投靠他了。于是,顾四鼻子就开始结帮收徒。他的徒弟越来越多,势力也就越来越大了。
遇到事情,只要找到顾四爷,拳头加警棍,也就万事大吉了。
过去,安青帮里是很注重论资排辈的。他们有“大、通、悟、学”等好几个辈分。“大”字是第一代。当时上海安青帮里辈份最高的是“通”字辈。蒋介石的老头子黄金荣就是“通”字辈的。顾四鼻子没投过师,排不上号。排不上号是混不下去的。虽说安青帮里辈份是准充不准赖,但充只是一时,不能长久。孔子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这时,顾四鼻子想到要投师,而且急于要投师。但辈份投高了,黄金荣要称他为的长辈;辈份投低了,低于黄金荣辈份,在上海怎么能混得出头呢?
后来,他打听到南通有一个刘老太爷,是“大”字辈。他就写了学生帖子,备了厚礼,去投拜刘太爷了。
顾四鼻子到了南通刘老太爷门下,叫人里去通报:“上海顾四求见刘老太爷。”不长时间,里面传出话来:“刘老太爷有请!”
顾四来到刘老太爷面前,献上礼物,双膝跪下,捧着帖子说:“学生来迟了,大礼叩拜刘老太爷,万望开恩收在门下!”
刘老太爷说:“好!我早知道你要来了,不然,你在上海怎么混得下去呢?好了,起来!”说着收了他的学生帖子。这样一来,顾四鼻子就是“通”字辈了,同黄金荣平起平坐,大不了称他为老大哥罢了。
顾四鼻子定了辈份,名正了,言顺了,底下的人也就好排了,他的徒弟就是“悟”字辈;徒弟的徒弟、也就是他的徒孙是“学”字辈。一个江北佬的顾四鼻子,依靠两个拳头,在上海打出了一个说红不绿的局面。
开戏馆
顾四鼻子自从做了安青帮的头儿,既有势,又有钱。那些在上海混生活的江北佬,文化生活枯燥,大戏馆子上不起,小戏馆子又没得,偶尔遇到手拿夹板走门串户卖艺的,总是围起很多人。顾四鼻子看到这种情况,就在江北帮里挑选三五个会唱小戏的,加上他的一个哥哥,就搞定了一个简陋的小戏馆,用箱子和破布围个圈子,木棍搭个台,就唱起小戏来了。就这么个玩艺,看的人很不少,生意很不错。
顾四鼻子觉得这开戏馆的生意能做,就决定扩大规模,亲自来到盐阜老家雇戏班子。他到盐城,下到一个蔡寡妇的客店里。这蔡寡妇是个朋友人,他早听说上海有个顾四鼻子,混出个人模样了,今日竟有缘下到她的店里。一见面,她就觉得此人不错,捧水献茶。加一二奉承。这样,一个寡妇,一个鳏夫,两下殷勤到了更深的时候,也就粘到一起了。
一天,顾四鼻子对蔡寡妇说:“我没女的,你没男的,我们就做夫妻吧。”蔡寡妇摇摇头说:“现在是两下玩玩的,如果做夫妻,这么草率怎行呢?要明媒正娶,择日成亲,才成个款式。”
秋后,蔡寡妇带了几只大皮箱、小皮箱去上海同顾四鼻子成亲了。蔡寡妇的大小皮箱里,元宝、金条还有若干呢。
由于扩了班子,加上苏北人对淮戏有兴趣,所以,顾四鼻子的小戏馆生意越来越兴旺。但设备太差,这时蔡氏就拿出一些钱,再凑上演戏攒的钱,买了毛竹,找来扎匠,搞了一座竹篱笆;台上的装置也作了些更换与添置。生意日见其好。可是不久,一把火差不多烧了全部的篱笆。烧得顾四鼻子垂头丧气。而蔡氏却说:“烧他娘,烧他娘,烧了竹笆砌砖墙。”蔡氏又拿出一大笔钱,顾四鼻子又凑上一些,真的搞了一个砖墙瓦盖的戏院,并起了个有点含义的名字叫“更生舞台”。这一来,生意就更大了,收入就更多了。
后来,顾四鼻子又建了一个在上海属于第一流的大戏院,叫“天蟾舞台”。这“天蟾舞台”是怎么建起来的呢?那时上海滩,空地很多,顾四鼻子又是个大流氓,就圈了一块地皮。以后有一家公司想这块地皮,就同顾四鼻子磋商转让。顾四鼻子说他要建戏馆。那家公司就另指一处开戏馆比较适中的地点,条件是给他搞一座类似“黄金大戏馆”的舞台,用来交换这块地皮。当下也就拍板成交了。所以,顾四鼻子的“天蟾舞台”是没花什么钱搞起来的。
“天蟾舞台”就不是唱小戏了,而是唱大戏了,鼎鼎大名的麒麟童也在“天蟾”唱戏了。这麒麟童一来可不得了,票卖五个洋钱一张,十天后才能看到戏。这下子,顾四鼻子就等于银子不断朝家淌噢!钱仗人胆,一时,顾四老板真是走到哪块响到哪块。
七拖八拉
顾四鼻子去南通送学生帖子给刘老太爷时,刘老太爷设宴招待他,酒过三巡,刘老太爷说:“顾四,我有一个干女儿,姓张,寡居在家,现在我做主,将她许配给你做妻子。他也不吃你的闲饭。她有七拖八拉,能帮你振兴实业。”什么七拖八拉呢?就是七条拖船,八条拉船,也就是八条轮船头子。
那时候,老头子是说一不二的,老头子要将他干女儿许配给自己的学生,做学生的只有同意的份儿,何况还有七拖八拉?顾四也就立即点头应允了。
刘老太爷的干女儿张氏结婚时,将七拖八拉作为陪嫁,全部给了顾四鼻子。顾四鼻子有了七拖八拉,就在苏北办起了交通。他因盐城有蔡氏给他的客店,就以盐城为中心,开辟了四条航线:盐城开南通,盐城开泰州,盐城开湖垛,湖垛开泰州。除了湖垛是一拉一拖往返外,其余都是二拉二拖对开。这样共用了七拖七拉,还有一拉机动,以备修理时替换。
有人说:顾四牛皮是靠老婆吹起来的,这是不错的。不是吗?蔡氏、张氏都给他带来了大批财产。
这样,顾四鼻子,陆上有客店,戏馆,河里有轮船。因为发财了,又在上海、镇江等地,开办工厂。这时的顾四鼻子,不再是江北小顾四了;而是顾四老板,顾四爹爹,以后又是顾四太爷了。
跟顾祝同认弟兄
顾四鼻子自从有了两个银人子,也就是娶了两房太太,是大大的有钱有势了。
一天,顾祝同到上海,实地体会到顾四鼻子在上海的势力之大。加之双方都是苏北人,就主动提出跟顾四鼻子认本家。顾祝同当时是国民党第三集团军司令长官,顾四鼻子呢,正缺少政界,军界的后台,听到顾祝同要跟他认本家,那是巴不得的事情,当然十分同意。叙叙家谱,叙不起来,但都姓顾不错,就认作平辈兄弟。谁为兄,谁为弟呢?因顾祝同是司令长官,顾四鼻子就推顾祝同为兄,自己为弟,并改名顾祝轩。顾祝同喊顾祝轩母亲一声妈妈,妈妈就送给儿子十根金条。因为可以互相利用,祝同和祝轩,就这真的情同手足了。
这样一来,顾四鼻子在上海那还了得。顾祝同部下的不少师旅长,纷纷向顾四鼻子送学生帖子,意思不外是要顾四鼻子在他们的上司面前美言几句,得到重用。
江北帮里发小衣
那时上海,江北帮人大都住的草棚子,一个连着一个。有一天夜里,忽然失火了。救火车随后赶来救火。消防人员发现草棚里人,大都光着屁股向外跑。男的如此,女的也如此。他们就坏笑说:“江北佬,活猪猡,光屁股。无耻!”
顾四鼻子得知这一事后,非常生气。江北人能受这般侮辱吗?于是,他雇佣裁缝,赶制了几黄包车的裤头,运到江北帮那里发小衣,每人一件。并宣布:以后睡觉,人人都要穿小衣。
去小户贺喜
有一次,一个阜宁籍的小户人家儿子结婚,想请顾四太爷来吃杯喜酒,又怕请不动,但终于壮着胆子去试了。他来到顾四鼻子门口,通报里去,回复是“有请”。那人到了顾家堂前,打了一躬,说:“四太爷,我是阜宁人。明日小儿成亲。想请四太爷把光,去吃杯喜酒。”顾四鼻子一听,说:“好,去!你家住什么地方?”那人告诉了地址。顾四鼻子说:“明日上午十时到达。”
那人见顾四鼻子同意到他家吃喜酒,高兴万分。当天就赶办海参、燕窝、鱼翅等名菜。并请了一位高级厨师,办了一桌很不错的酒席。专等顾四太爷光临。
第二天上午十点未到,顾四鼻子带着一个随从来了。一到他家,就到柜上丢下十块洋钱,说:“师爷,这是我给同乡的贺礼。”接着说,“我不吃什么。只要弄点白菜心再用鸡汤下碗面,给我吃下子,我就走了。”
周围的人,见顾四太爷都出十元银洋,就纷纷前来恭贺,于是,白花花的大洋,朝这小户家里淌,直把个小户淌成了大户,至少是中户了。
家乡放粮
顾四鼻子于民国18年、19年、20年,连续三年赈济家乡,放钱放衣放粮。
有一回,他放粮时,一个孕妇赶来领粮。这孕妇已足月,粮米领到手,就在草堆根里生养了。顾四鼻子得知后,立即跑来探望,并派人送给她四担糯米,二十块大洋,棉被一条,棉衣一套;还买了胡椒、糖和馓子。这妇人见此情景,感动的流下了泪。顾四鼻子还给这新生儿,取了个小名叫“赶粮子”。
大寒发丧
民国二十年,顾四鼻子母亲在上海病故了。大寒里,他将母亲的灵柩送回老家,跟他父亲并葬。他借此以赈济的形式大办丧事,放布放饭放碗。
顾四鼻子用一条轮船头子,挂了两条拖船。一条拖船上放灵柩,一条拖船上装了顾祝同借来的一个连的士兵。
回到老家,他在迎面场上搭了个大棚子。摆了四行桌子,每行15张,计60张桌子。在棚子的一头,供上父母的牌位。所有来人,凡是在牌位前为他父母磕三个头的,男的发一顶孝帽,女的发一条孝巾,再凭孝帽、孝巾入席。每桌客满八人,上菜上饭。一日三餐,吃过了碗筷带走。如此者进行了十五天。
方圆几十里的乞丐,都聚到顾家门前。开饭就来吃;吃饱了就团到草堆根晒太阳,捉虱子。
吃官司
顾四鼻子在上海的一个主要对手,就是黄金荣。顾四鼻子有顾祝同做后台,黄金荣有蒋介石做后台。蒋介石是黄金荣的大徒弟。蒋介石后来做了北伐军总司令,进军上海,黄金荣就把蒋介石的学生帖子退还了,但蒋介石对黄金荣的尊重有增无减。这样,谁的后台有黄金荣硬?顾四鼻子有天蟾舞台,黄金荣有黄金大戏院,各在上海有一大帮势力。这两个人经常处在明争暗斗之中。
有一回,黄金荣从北京请来一位著名演员。当时,顾四鼻子也请的,但没有请到。这样,黄金荣大戏院满座;而天蟾舞台却冷冷清清,票卖不出去。想请那著名演员到天蟾演几天,以改变冷落的局面。而那著名演员竟回没空,说再演几天就要赶到天津去。他哪里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这世去不成天津了。
一天晚上,戏演了半作,后面一出是那著名演员登台。那著名演员刚迈方步踱到台口亮相,坐在第一排靠人行道的一个观众,举起手枪“啪”的一响。那著名演员应声倒下。这时则场内大乱,谁知二排,三排,直到门口靠人行道的一条边观众,一齐站起来举枪:“不许动!”然后一排、二排、三排,直到门口举枪的人,由内而外,一溜烟地撤出去了。他东你西,谁知道哪里去了?等到警察局的人赶来时,这些举枪人,连一点影子也找不到了。后来,有关人士一会商,确认是顾四鼻子搞的无疑。于是,就悄悄地将顾四鼻子抓进了警察局。
前头,顾四鼻子刚刚进了警察局;后头,他的徒子徒孙一大趟人,带着木棒铁棍打来了。警察局立即关起铁栅栏。门外执棒持棍者吆喝道:“要局长出来回话,为什么把顾四太爷抓走?赶快把顾四太爷放了!不然,我们就打进去了!”
先是局长代表出来回话。门外人高喊:“不行!滚回去!”局长无法,只得出来。门外人一见,劈头就问:“你们凭什么抓顾四太爷?”
局长回答:“我们不是抓顾四老板,而是把他请来了解情况的。
“顾四太爷那天晚上出席了一个同乡的家宴,不在戏馆,有什么情况好了解的?再说,要了解的话,就不能到他家里去吗?为什么要把他带到你们这里来?赶快放出顾四太爷!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局长为了好下台,只得说:“此刻,顾四老板身体不适。明天一早,我们专车送到府上。”
大徒弟答声“好”,手一挥,徒子徒孙就滔滔走了。
却说警察局把顾四鼻子带去,问及枪杀案时,他说:“此事我一概不知。如果怀疑我,你拿证据。有证据我顶罪。”再问别的,他就不回答了。没办法,第二天早上,只有把他送回去了。
后来,大世界经理唐加鹏被人枪杀。唐是黄金荣的凤毛麟角的徒弟。黄当然不肯轻饶凶手的。这样,根据种种迹象,这案子就做到了顾四鼻子身上。顾四鼻子被正式抓进了警察局。警察局也不怕顾的徒子徒孙闹了。因为,黄的徒子徒孙比顾多,比顾硬。于是,顾四鼻子被判了十五年徒刑,还跟狗关在一起七天七夜。后来鬼子进攻上海,上海处于一遍慌乱之中。顾四鼻子只做了八个月的牢,就被释放出来。
吃了这场官司,顾四鼻子在上海的地位一落千丈了。
这时,黄金荣那边的人,却非常活跃,到处戳顾四鼻子的蹩脚。黄的徒子徒孙到处玩花牌,手里玩住嘴里唱住:“天蟾老板顾祝轩哎,手执勃朗宁哎,打死个唐经理哎,吃官司十五年哎。”他们通过这玩呀唱呀的法子来嘲弄顾四鼻子,破坏顾四鼻子的声誉,而顾四鼻子呢,只有终日缩在天蟾舞台里,过着沉默寡言的生活。
重做六十岁
抗战胜利后,顾祝同返回上海。一到上海。他一个也不找,先找自己的令弟顾祝轩。
这个时候,顾祝轩差不多是一贫如洗了。忽听家兄返沪,并且没有忘记他,还要特地来看他。他高兴极了,拿出自己所能拿出的钱来,办了两桌像样的酒席,专等家兄到来。
顾祝同到了,兄弟会面了。在酒席上,顾祝同问了顾四鼻子的情况。顾四鼻子把这几年的冷落遭遇,向顾祝同说了个大概,还说自己差不多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说着,禁不住流下了几滴泪水。
顾祝同见老弟如此凄凉光景,就想办法再叫他响起来。什么办法呢?做寿,给顾四鼻子做六十大寿。其实顾四鼻子六十岁早已过了,但为了网一笔,就再过一次六十岁。
听说顾四太爷六十大寿,胜利的顾长官也来祝寿,那些顾祝同的同僚下属,都纷纷出贺礼。上海名流正想巴结顾祝同而感到没门路的人,更是踊跃前来。加上顾四鼻子自己的头绪,一时,银元金条象潮水似的涌进顾家。一下子又把顾四鼻子抬到了社会的上层。
掩护地下党
抗日战争期间,我地下党早在上海活动了。为了避过日伪和国民党的清查,当时就有很多高级干部隐藏在顾四鼻子家里。顾四鼻子把我党上海市委的同志作为朋友,接待在天蟾舞台经理室聊天。实际上,他们在开地下市委会议。
1943年,盐阜区党委组织部长喻屏夫妇要去延安,顾四鼻子就令其嫡侄顾叔平,亲自护送到上海。刚到东台,喻因做坐过敌人的大牢,走路异常,被伪军带走。这时,顾四鼻子又找他的换帖弟兄曹荣,将喻保释。到泰州,喻屏夫妇刚下轮船又被日本宪兵队关押。顾四鼻子又令其堂侄顾同波,凭借他在运输界的地位而认领出来,并从伪军大头目李长江那里搞到了去上海的通行证。到了上海,顾四鼻子花了20多石米钱,从日军头目里搞到了去太原的通行证。顾还写信给喻带住,拜托正在北方演出的著名京剧演员李桂春,照应喻屏夫妻。
抗战时期,顾四鼻子因顾祝同的关系,给我党办了好多事情。解决医药用品就是其中之一。
解放上海的炮声响了,黄金荣等人都逃跑了,顾四鼻子这时也在动摇,是走是留,打不定主意,我地下党通知他说:“你顾四爹爹可以留在上海嘛!”顾四鼻子问:“我不走行吗?”“行!”因而留下来了。
附记:顾竹轩字如茂,共有兄弟四人,他排行第四,因鼻子大,绰号“顾四鼻子”。1885年农历3月14日生于建湖县钟庄乡唐弯村。
讲述人:唐光来
采录人:马以贵 莫如华
时 间:1987年12月13日
地 点:高作乡政府招待所
转自《建湖民间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