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先生与学童(仇宏曙)
有次,先生外出,学童正在玩耍打闹,先生却突然回来了,众学童纷纷四处藏匿,先生见状大怒,唤出众学童跪在地上,说:“我出一联,谁先对出者免罚。”然后出联曰:
藏形匿影
一学童应声答曰:
显姓扬名
先生想起昨日有人钻墙洞外出偷邻居的桃子,又出联曰:
昨日偷桃钻狗洞,不知是谁?
该学童忙对曰:
他年折桂步蟾宫,必定有我。
先生闻之大悦、怒气顿消,命众学童起立。
一次, 先生正在讲课,见一学童在打瞌睡,先生出一联曰:
眼皮堕地,难观孔子之书
小学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
呵欠连天,要做周公之梦
先生听了真是哭笑不得,
先生好喝酒,一喝醉就撒酒风,有一天先生喝了酒又要考学童,出联要学生对:
先生:雨
学童:风
先生:花雨
学童:酒风
先生:飞花雨
学童:撒酒风
先生:园中纷纷飞花雨
学童:席上回回撒酒风
先生:有花开花谢园中纷纷飞花雨
学童:无酒品酒德席上回回撒酒风
先生:你虽对得好,只是不该揭我的短
学童:先生若是能改过,学生就不敢了
先生又出对曰: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一学生对曰:
男学生,女学生,男女学生生男女
先生听了很生气,一学童连忙对曰: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先生听了点点头,又曰: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水,水深浪阔
有学童对曰:
先生压师娘,师娘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
先生听了大怒,正欲发作,有学童对曰:
朝庭刮州府,州府刮县,县刮民,民穷国危
先生听了默然无语,因为该联道出了封建社会的腐败,可百姓敢怒不敢言
春暖花开之时,先生领学生出城春游,傍晚回来,时间尚早,可城门已关,众师生只得寄宿于客店,晚间吃饭时,先生以经为题出对云:
开关迟,关关早,阻过客过关
众学童一时都对不出来,一学童无奈地说道:
出对易,对对难,请先生先对
不对之对,歪打正着,妙不可言,先生听了大笑。
夏天,先生吸着水烟,手摇大蒲扇,说道:
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
学童见农民顶烈日,冒酷暑车水抗旱,连忙对出下联:
水车车水,水随车,阵停水止
一学童拿了一片西瓜送给先生,先生说:品瓜纳凉,不可无诗,我有一联,你们来对:
通前达后读左传章须右展
此联中含有“前、后、左、右”四个方位词,不好对。学童们只顾吃西瓜。忽然一学童把西瓜皮一甩答道:
坐南朝北吃西瓜皮向东甩
此下联中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可谓妙对。
先生摇着大蒲扇点点头,又说:
吸烟扇扇,眼前风去际会
恰在此时,一个学生放了个屁,另一学童马上对曰:
尿尿放屁,胯下雷雨交加
先生闻言大笑:虽不雅,但对得很工稳。
后来来了个石先生,经常刁难学生,一个学童因背不上诗书、五经,常受先生责罚。一次因背不上书,除受先生责罚外,先生出了个对子让其对,对不出来还要罚,先生出的上联是:
世上少有蠢伢子
学童感到受了侮辱,很气愤,情急生智,连忙对曰:
天下难得好先生
这下联语意双关,暗含讽刺,从字面上来说,又是对先生的赞扬,先生发作不得,还连说几个“对得好”。
先生眼珠一转,见学生一只脚有点跛,先生坏主意来了,又出一联:
跛脚鸡跳簸箕,簸箕压着跛脚鸡
学童见先生是一只眼,马上回敬道:
独眼龙打灯笼,灯笼照着独眼龙
先生听了气得眼只翻,一眼看见砖墙后面有只死小鸡,马上说道:
细洞家禽砖后死
小学童一听,这不是糟蹋我吗,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装作谦虚地说,既然先生要我对,我一整句巩怕一下对不出来,先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对看,请先生帮我一一记下来,然后再连起来,先生不知是计,满口答应下来,拿出纸笔,一本正经地记:
学童:粗对细,行吗?先生:行,记个“粗”
毛对羽,行吗?先生:行,记个“毛”
野对家,行吗?先生:行,记个“野”
兽对禽,行吗?先生:行,记个“兽”
石对砖,行吗?先生:行,记个“石”
先对后,行吗?先生:行,记个“先”
生对死,行吗?先生:行,记个“生”
学生说:我说完了,请先生念一遍看行不行,石先生念道:
粗毛野兽石先生
先生刚念完,发觉上当了,正在气得发愣偏巧一只蚊子咬了他膀子一下,肿起了一个红包,又痛双痒,越抓越痒,随口说道:
痒而抓,抓而痒,不痒不抓,不抓不痒,抓抓痒痒,痒痒抓抓,越抓越痒,越痒越抓
说完叫学生对,小学童想了一会没有对出来,先生骂道:蠢货,这下对不出来了吧。那知学童一听,马上对道:
生了死,死了生,有生有死,有死有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
石先生听了气得半死,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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