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有一家妯娌四个会说凑口语，公公晚年失伴，为人很正派。四个媳妇经常说凑口语，逗公公开心。一次，下了一场封门大雪，大媳妇早上把门一开，随口说道：“大雪连天搅，”二媳妇说：“锅门口里还没得草，”三媳妇说：“有人在铺上睡懒觉，”四媳妇说：“不喊要一直睡到早饭好。”公公一听，晓得是打摸他的。他想，冬天寒冷，连个早觉都不让睡，照这个样子下去，我这把老骨头，还要他们磨死了呢。吃过早饭，顶着一天大雪，到县衙去告了四个媳妇的忤逆状。

第二天，县官派衙役传他的四个媳妇。四个媳妇对衙役说：“我们待上人不忤逆，不信请走访左右邻居，我们除了平时会说凑口语，逗公公开开心，没有任何不孝敬的地方。”说完，倚在门前竹子上的一个衙役说：“你们能不能再说个凑口语给我们听听？”四个嫂子一齐说道：“这个不难。”大媳妇说：“门前一排竹，”二媳妇说：“长得青又绿，”三媳妇说：“用它做成淘米箩，”四媳妇说：“既能淘米又能淘大麦。”衙役们听后，又走访了邻居，回去禀报县大人说：“四个媳妇并不如她们公公所说，并不忤逆，只是会说凑口语，逗公公开开玩笑。”县大人听后大怒：“极不成体统，那有媳妇拿公公开玩笑的道理。”说罢，随即又派衙役去传四个媳妇。

妯娌四个来到老爷大堂，县大人见她们都是乡下媳妇，不相信她们会说凑口语，一拍惊堂木说：“老爷今天要你们说个凑口语给我听听，说不上来，每人重打四十大板，说得好，不以忤逆处罚。”四个嫂子向老爷大堂里扫了一眼，一齐说道：“这个不难。”大媳妇说：“公堂上面一只鼓，”二媳妇说：“左青龙来右白虎，”三媳妇说：“老爷今年当知县，”四媳妇说：“明年高升做知府。”县大人一听仰面大笑，暗暗夸奖四个嫂子的口才，看来公公上告言不副实，即命左右说：“将这个老头带下去重打四十，以正法规。”

老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四十大板打得屁股头子往下塌，一歪一斜地往回走。四个媳妇跟在后面，看看公公这副样子，又说起了凑口语，大媳妇说：“前面走着一老人，”二媳妇说：“无事告状进县城，”三媳妇说：“打了四十大板子，”四媳妇说：“现在不晓得疼不疼。”老汉这才头一回尝到四个媳妇的辣酸汤，认她们狠。

讲述人：夏友国 男 55岁 汉族 高小文化

建湖县芦沟乡庆余村芦沟组村民

采录人：余士林

时　间：1987年3月21日

地　点：夏友国的家

转自《建湖民间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