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 建湖文史网 > 文史沙龙 > 文史语吧 > 正文

宋代宽敞言路小记(唐明白)

发布日期:2012/12/14 16:11:23  阅读:2356  【字体:
 

 

宋代总的让人是一个懦弱的王朝,除了开国的两帝有些阳刚之气,其他都颇有些失之于软,若不是陆秀夫背着帝投身大海,保住了最末一位皇帝的尊严,宋代恐怕是历史上少有的四帝被俘投降的朝代,这多少让人有些感慨于宋代君主的懦弱。

 

宋代也有文字狱,也有党争,甚至可以说有时非常地惨烈,但怎么的也不象元明清那么血腥。可以说,贬而再贬,谪而再谪,压迫得让人精神难以承受,这些都有。最著名的北宋时代莫过于乌台诗案,苏轼及其“苏门四学士”纷纷落马,不但仕途堵塞,就是生路也几乎断绝,但终于是朝廷没有直接杀了一人。

 

近读清人法式善《陶庐杂录》有“宋太祖于太庙寝殿夹室镌一碑”条,其记云,此碑谓之誓碑。每当新天子即位,行礼开启,并要默诵牢记碑上的内容。平日“封闭甚严”,“虽腹心大臣近臣皆不知”。后来靖康之变,北宋被金灭亡,外人才得以看到碑的内容。碑上一共有三行字,一云“柴氏子孙,不得加刑市戮、连坐支属”;一云“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一云“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这第一条是告诫自己的子孙,赵家天下是承继柴家而来,不可数典忘祖,这一条便显出赵匡辄之宅心仁厚,而第二条所说的不得杀的两种人,士大夫乃民之精英,杀之易失民意,哪怕有些士大夫太过犯嫌烦人,但完全可以不要以杀来了之;至于上书言事之人,估计指的是那些言事逆耳之人,其实所谓“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也不当以杀来了之。这些实在不仅仅是宅心仁厚了,而且是见识高远。有宋一朝,虽说内忧外患相当严重,但现在的史家一致认为这个朝代的科技发展、文化发展,是一个最宽松最自由的朝代,当然也是高耸于世界之巅的一个朝代。观此,方才知道有这样一条祖训在,而且是非常严肃与慎重地执行着的祖训。

 

到了南宋,特别是高宗一朝,此条祖训被严重破坏,或者对于高宗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一条祖训。高宗那时生怕徽、钦二帝南返,即使知道有这样的祖训,也不能指望他去遵循了。于是他的屠刀不但砍向了一心想杀到黄龙府,迎返二帝的岳飞父子,更砍向直诛其心的士大夫与言事之人了。太学生陈东被杀,布衣学者欧阳澈被杀,前者还得有其友收葬,而后者则辗转被落葬在今天的建湖县恒济镇一带。此后高宗的此类恶行不胜枚举。

 

这里就要说到第三条,此条用今天的话说是赌咒,似乎是迷信而已,但其精神力量却又是不可否认的。南宋王朝到了后期,不象其前面的六朝,也不似后来的明朝,其士大夫之力足以中兴,足以支撑大宋再现繁华,然而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这样一些出类拔萃的人物,最终难敌天意。据《仙游县志》所载陆秀夫《白同寅书》,他非常沉痛地说:“日蚀昼阴,波翻浪浩,上天如此震怒,海犹不容,何以图复!不肖实不忍言所终矣。”我们常常会认为所谓“天亡我”,是无据无奈之语,其实细细想来,还真的不是这样。倘若宋高宗不违祖训,不去滥杀士大夫与言事之人,乘金衰之际,识元藏之心,即使不能重整山河,偏安东南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宽敞言路,看似小事,关乎大矣,岂可忽哉!可叹当局者总是身处庐山之中,不愿伸颈一观,遂使真实面目难以相识。

 

作者:佚名   来源:本站原创
查看评论
发表评论
评论内容:

    验证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