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生“朱毛”
阿英《敌后日记》1943年6月12日条记云:“在苏中时,闻近年突生一种猪毛草,老百姓遂谓共产党必得天下,盖遍地生朱、毛也,殊有趣。”其实,遍地生“朱毛”的传说,在苏北也很广泛,笔者过去就听老人讲过,史志中也多有记载。
《芦沟社志·奇闻》记有“遍地出猪毛”:1940年夏天,芦沟地区凡无人行走的地方,长出了一层黑色猪毛。用手拔起来,象在皮肤孔里拔出来一样,根部带有白色的肌肉状。人们议论纷纷,有将猪毛议为“朱、毛(即朱德、毛泽东)”。其实,是因气候等诸方面反常的特殊原因而产生出的一种自然生物,由于时间上的巧合和人心思治的关系,故有种种议论。《建阳居委会街道志·奇闻》记有“遍地出猪毛”,所叙一致。
《蒋营乡志·奇闻》记此事在1939年春天,记云:“1939年春天,砖缝、墙角或是平滑地面偶长猪毛,时人怪之,反复细视,确是猪毛,群众中遂有‘朱毛当得天下’的传说。”
遍地生猪毛,是一种自然现象,当然这“猪毛”究竟是一种什么生物,还有待考证,臆其当为真菌一类。而遍地生“朱毛”则是体现人心向背,应该说《芦沟社志》的解释还是颇为客观的。近查《盐城县志》、《阜宁县志》,其中也有类似记载,或有助于研究,特录之于下:
光绪《盐城县志·杂类》据明代薛宫《濒湖书屋日记》记,道光22年(1842)7月“地生毛”。此前道光19年起,连续3年发秋水,皆开坝放水,县境一片泽国。
光绪《盐城县志·杂类》据《采访册》记,咸丰5年(1855)农历11月3日,“河水动荡不停,遍地生毛”。此次遍地生毛,前此数年并无水旱灾害记载。
光绪《盐城县志·杂类》记光绪14年(1888)夏,大旱,海水倒灌。农历7月,“遍地生毛”。《盐城市志·大事记》记夏大旱,海水倒灌,但未记“遍地生毛”事,另记是年秋,大疫,死者无数。是年之前,连续多年未有水旱灾害。
民国《阜宁县志·杂志》记云:“同治七年,窈子港民田中生异物甚多,如针而长,色白有绿斑。居民称曰地生骨,语涉不经,然究不知为何物也。”此记未云季节,形状如《盐城县志》所记,而颜色有异。
中国从秦汉时起,人们就坚信“天人感应”,自然界的奇异之像实际是老天意志的表现,于是祥瑞与灾象之说盛行。此种说法,今天看来固然荒诞可笑,但由此而体现的人心向背确是不应忽视。
录自《民族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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